听着他们的交谈和自己的心事无关,吴有平心中更是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吴家仆人的到来,让他有些思乡,吴有平最想念的就是母亲,但是母亲的面庞却在慈祥和凶狠之间切换,让吴有平心中十分难受。

十岁的时候,吴有平第一次见母亲对父亲说道:“那些地非得收。不收,咱们的脸往哪里搁?”

父亲倒是叹息道:“那也是咱们叔伯的地,是不是再看看。”

“看也没用,他们破家了。现在买他们地,他们以后还有地可以租。咱们不买,他们只会把地都给糟害了!”

父亲只是叹气,却没有反驳。

两天后,吴有平在私塾里最好的玩伴,也就是吴有平的堂兄冲到吴有平面前,指着吴有平大骂:“恁家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堂兄转身就走。

堂兄再没到过私塾,吴有平从此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十二岁的时候,吴有平清晨醒来,听到外面有吵闹声和哭声,跑出去看热闹,就见自家门口的树上挂着两个吊死的人。

徐家的长工想把人解下来挪走,死者家属们嚎哭着咒骂着,不许徐家的人解绳索。

那是吴有平第一次见到上吊而死的人。

从那之后,吴有平沉闷许久,后来干脆把注意力放到学业上,在大量阅读中,吴有平看到了一个更广大的世间与空间,这也愈发让他对自己的家庭产生不认同。

史书中记载,有人吃了秦穆公的好马,秦穆公说‘君子不以畜害人,吾闻食马肉不饮酒者,伤人。’乃饮之酒。

这是吴有平不顾父母阻挠选择离家的缘故。

可是今天,听到家里人要给自己安排亲事,吴有平完全不想成亲。

又想到父母大概要把一个和母亲差不多的女人塞给自己,就更觉得完全不能接受。

只是吴有平觉得自己的决定会给父母带来不小的打击,心中有些苦闷。

就这么胡思乱想间,吴有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还没响起,吴有平推门进来,递来给吕志新一封信,“我写了封信,你帮我交给我家人吧,我待会就训练去。”

接过吴有平递来的信,不用看,吕志新就猜到了内容,笑道:“在服役期间,道人结婚必须经过教内同意,这条掌教道子立下的规定,你觉得除了你以外,其他人能够真心接受吗?”

吴有平面带严肃,“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坚决支持。”

中午,吕志新前往吴家仆人住的招待馆。

一见到吴家仆人,吕志新起脸,把信交给他。

吴家仆人看完,满脸讶异,他哀求道:“可否让俺见见少爷?”

吕志新板着脸喝道:“吴有平的意思都写在信里。你回去告诉吴老爷。吴有平同志已经加入我们长生教。长生教里面有规定,禁止包办婚姻。”

吴家仆人被吓到了,但是想到这一路的辛劳,以及回去之后会遭受的责骂,他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恳求道:“俺家少爷肯定是耍小孩子脾气,老爷给少爷找的人是大家闺秀,门当户对,知根知底。还请帮着劝劝我家少爷。不然,不然俺回去后,老爷非得让俺把少夫人再送过来不可。”

吕志新冷笑,“你回去告诉吴老爷,既然对方门当户对,知根知底,那就是世交好友。请吴老爷赶紧把这门亲事退了,可别耽误自家朋友的闺女。我向你保证,就算是吴老爷把姑娘送过来,送亲的人也进不了临安城!”

“这……”吴家仆人满脸失落。

“来人,送他离开!”

说完,吕志新转身就走,把绝望的吴家仆人丢下。

不久,吕志新坐在了张玉清面前,将吴有平信的内容说给张玉清听。

张玉清笑了笑,“吕志新,除了包办婚姻你觉得还有哪些陋俗?”

“裹小脚是陋习,现在到处也都在反对了。”

张玉清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妇女需要解放吗?”

“妇女解放?”吕志新一时没能明白这词的含义。

“妇女解放,就是给予妇女以劳动就业的机会,让她们靠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这……能做到么?”吕志新有些震惊。

“先不讨论能不能做到,你怎么看?”

吕志新不禁皱起眉头,想了好一阵才答道:“掌教道子,我觉得真要这样搞,容易出很多问题,而且千辛万苦做到最后的话……”

“最后什么?”

“最后,只怕女人们不会领情”

张玉清盯着吕志新的眼睛,“为什么要让妇女领情?”

吕志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竟是说不出话来。

看着吕志新震惊的模样,张玉清更深刻的感知到自己与这个时代的巨大差距。这种差距并非是知识和见识,而是21世纪与大宋之间巨大生产力差距引发的世界观断层。

张玉清站起身,“大宋女性的解放,是要建立在社会制度提供的解放之上,而不是建立在个人善意或者所谓民意的基础之上。”

吕志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清晨,临安城还沉浸在淡淡的晨曦之中,起床号声把道人从沉睡中唤醒。

极短的时间内,他们迅速被惊醒,起床、着装,快速在操场集结。

道人们以大队、区队、分队、小队列队,被选出来的人大声喊道:“报数。”

出勤人数确定,值班带队道人立即申请指示,得到允许后,部队开始跑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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