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祁天印目露寒光,冷笑道,“京城被捕之人必须格杀勿论!数罪并罚、罪当凌迟!待边境局势一定,你口中那些无辜的人都要死!”
“皇上……”她听着他的判决,却无力反驳,此刻听来刺耳与痛心,唯有黯然跪坐听候发落。
“皇上!”
萧婧安还未有更进一步的细想,一声哭腔便随着急促的脚步而来。
戚月荷衣履款款直冲进前厅,看到皇上便不顾一切的跪下,哭的梨带雨:“皇上,求您给姐姐做主啊!皇上!”
祁天印正怒,被她这么一哭便不耐烦,回坐到了正中的座椅上不悦道:“说。”
“皇上……”戚月荷磕头,哀怨的瞧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自从德妃去过舒畅阁,韦姐姐就一直不大好,今个又听说她胞弟病危,姐姐她就更不好了,李太医刚来已经赶不及了,姐姐她…她滑胎了。”说着呜咽起来。
祁天印大惊。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滑胎?什么时候的事?!她胞弟又如何病危?侯爷没有找大夫么?!”
萧婧安心惊不已,想着那日韦茹夏哭着求她的场面,再看看戚月荷,心就这么一点点沉下去。
戚月荷立马放声大哭起来:“姐姐现在昏死过去了,皇后娘娘已经先过去照看着呢,皇上…求皇上给惠妃姐姐做主啊……”戚月荷哀婉哭诉,不住的磕头。
“朕一会儿去瞧瞧,你暂且回宫。好好安慰茹夏,听到了吗?”祁天印收起了疾言厉色,转而婉言宽慰。
“是!臣妾这就去!”戚月荷何曾受到如此柔情圣意,又惊又喜却依然挂着泪痕,连连谢恩。
似乎是知晓自己要从此受宠,戚月荷转身之时不忘带着胜利的微笑剜了萧婧安一眼。随即又愁眉苦脸抽噎着给人扶走了。
萧婧安亲眼所见祁天印盛怒之后的哀伤,明白他听完戚月荷的话,对自己怕是更加恼怒,就算他不信自己会对惠妃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此刻也会因此怜惜韦茹夏,或多或少怀疑自己。
“月荷姐姐来的很是时候。”萧婧安自嘲一笑,灰心丧气后便是平静,清清楚楚的道:“请皇上赐死吧。”
“你求死?”祁天印咬牙切齿的向她确认,棱角分明的脸庞几乎要淹没在阴暗之中。
她不敢抬头看他,再次叩首,缓缓启唇道:“皇上,臣妾贵为德妃,却放走叛国谋反的将军之子是为不忠,臣妾枉害忠良受皇上疑虑是为不义,如今证据确凿,数罪并罚,臣妾不敢辩驳,恳请皇上判臣妾死罪,并凌迟处死吧。”
“凌迟?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祁天印气得几乎语无伦次,起身怒喝道,“要死还不简单?!我要你活受罪却死不掉!”
她面色变得惨白,不敢置信的抬眼看着祁天印,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曾冷血无情,眼眸犀利逼问自己的常睿柏,竟觉二人如此相像。
祁天印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顿朝她道:“德妃萧婧安为人狡黠,私下勾结叛党,劫天牢,放人犯,且执迷不悟毫无悔意,涉嫌谋害皇嗣,祸乱宫廷,现削其妃位,贬为庶人,笞刑三十逐出喜乐宫,入永安宫涴衣,听候发落!待刑部决断定罪,再决定你怎么死!”
“臣妾……遵旨,谢主隆恩。”萧婧安叩首,面色如常。
她看着祁天印草草穿着的明黄衣衫,瞧着他凤眸之中的冷冽像浓雾一般化不开,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不带半点温度,挺拔的身姿处处昭示着威仪,她看着眼前人,从此再也不会是那个眼带温柔之色的祁天印,沉默片刻,又低声道:“臣妾虽戴罪之人,却斗胆恳请皇上让臣妾梳洗。”
吕顺又叹气又摇头,本唤了太监来架她走,却不料祁天印竟点头应允了她的要求。
萧婧安再拜,只身入内室,佯装梳头,避开宫人的目光将那钗放回了原位,又原封不动闭了柜中的暗格。
做完这些她心中空洞不已,大哥萧南笙,祁天印,吾儿玉墨……
她默默梳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庞秀丽却苍白如此,那明亮的双目黯淡无光。
转眼看去门口列队等着的要带她去冷宫的宫人,环顾四周,曾欢笑伴她的丫头不再,曾让她夜不能寐的玉玺不再,曾同她斗嘴的皇上把她当成了仇人。
不,她还有墨儿,若她就此死去,她的墨儿该怎么办……
“皇上,求皇上,让臣妾与墨儿在一起。”
“哼!你一介罪妇,岂能带走朕的皇儿!来人啊,把萧婧安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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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母妃…”
陆惜之被一阵梦呓吵醒,慢慢睁开眼,却听到丈夫好似被梦魇了,不停的在说着呓语。
“景明,景明……快醒醒。”
袁晏溪嗖的睁开双眼,带着梦中的恍惚,一时没分清现实和梦幻。
“景明,母妃…是……”
袁晏溪听闻,一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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