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地球曾经寄希望于不同的生物,比如鱼类、昆虫,甚至是恐龙。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生物大灭绝后,祂又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直到人类实现了现代工业化,并具备极大程度上改变自然环境的能力后,地球终于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走出去的希望。
地球告诉周游。
在暗中观察的整个过程中,祂一直都知道与人类共生的鼠类也在悄然积累知识与能力。
但祂之前并未读懂缔造者真正的目的,祂也不在乎。在祂眼里,人类与鼠类都是自己的孩子。
祂甚至还幻想着,虽然人类与鼠类是不同的物种,但也是哺乳动物,决定碳基物种形态的基因序列相似度更高达85%以上。
所以当两者在地球之上时,或许还存在竞争关系,但只要其中任何一方能步入太空,面对无限广袤的宇宙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占据不完的星球,人类与鼠类这两大物种毕竟来自同一个母星,甚至有着非常接近的血缘关系,属于远亲,反而能缔结成天然的盟友关系。
这是好事。一个星球能孕育出两个截然不同的智慧物种,那在宇宙中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过去的地球也是这般认为与期待的。
但直到某一天,当缔造者释放出来的控制生物进化的雾气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完全收束,并强势干涉与控制人类与鼠类的物种形态后,地球发现了异常。
在雾气收拢的瞬间,缔造者留给鼠类的讯息已经被融入了地球的背景辐射之中。
地球抓取到了这段信息,并在瞬间明白了缔造者的全部想法,再为之感到愤怒。
虽然地球上的碳基生态的确起源自缔造者带来的二酰胺磷酸盐,地球原本对这位异乡客的印象非常好,如果用人类情绪来描述,大约算是怀着感激之情。
但是,从二酰胺磷酸盐进化到如今整个生态的过程,使用的全部都是地球这颗星球生命辛辛苦苦从太阳辐射中攫取的资源。
并且人类的诞生中,并不只有地球的心血。
在这数十亿年的生物进化史中,太阳系内部,包括太阳在内的共计九个拥有自主意识的星球生命都将人类视为了共同的珍藏与自己哺育的孩子。
在庞大的宇宙中,早在无数年前,便已经有星球内部自然诞生了第一个碳基大分子,并最终成了一个曾经繁荣的文明,只是那文明并未走出母星便因为一场意外的小行星碰撞而泯灭了而已。
所以其实即便没有缔造者,整个太阳系里的星球们也一度认为,以地球的得天独厚的条件,必定也能孕育出文明。
只是这文明的起源未必是二酰胺磷酸盐,而是别的什么,最终生成的形态,可能也会有一些区别。
但该有的,总归会有。
所以缔造者虽然在构建生物圈这件事上有着巨大的功劳,但星球生命们却并不认为对方有随意处置自己的“孩子们”的命运的权利。
不仅如此,地球还从缔造者释放出来的信息中提炼出了不少这个种族原本不想透露给任何第三方的真正秘密。
缔造者一族从诞生至今,至少有着超过六十亿年的历史,比这宇宙中的大部分星球的寿命更长。
在缔造者这硅基生命踏足宇宙的初期,曾经遇到了一个同样刚刚走出母星,对太空远航初窥门径的碳基文明。
事情发生在数十亿年前,当时的地球甚至都不曾诞生。
两个硅基生命与碳基生命在刚一接触时,便发生了惨烈的战争。
最终,种群数量较少的缔造者利用了自身个体在身体强度和无氧需求两方面的优势,在耗时数千万年的战争中消灭了这个萌芽状态下的敌人。
在消灭敌人后,时间又过去了数亿年,缔造者的种族完成全部进化,其几乎每一个个体都获得了近乎永恒的寿命,达到了生命层次的顶点。
但祂们在科技水平上却也同样抵达了瓶颈。
尤其可笑的是,这种古老的硅基生物在科技创造力上,其实远远不如碳基生命。
它们的星空航行,使用的是最简单的介质推进器,速度只能达到十分之一光速。
缔造者之所以能跨越上亿光年的距离,从遥远的河外星系抵达银河系,并抵达地球,仰仗的也不是什么强大的飞行技术,纯粹就是靠着漫长的寿命慢慢飘。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硅吸引电子的能力大于碳,失电子能力弱于碳,硅的金属性弱于碳,最终造成硅基生命的思维活性远低于碳基生命。这是在本宇宙的规则之下,硅基生命先天的缺陷。
简而言之,就是当碳基生命与硅基生命在面对同一个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时,碳基智慧生命只需要在脑海中让念头一闪即没,便能在短短一秒之内给出答案,但硅基生命却需要几个小时。
在科技突破的过程中,智慧生物需要不断地否定过去,建立新的正确的理论。
说白了就是要打破陈规与旧时代的权威建立的知识体系。
碳基生命的每一次思潮迭代都需要社会付出重大代价。
思维更牢固,个体寿命更是漫长悠久到与星球同寿的硅基生命,便是注定了在将科技推进到某个程度之后,思维会被死死困锁住,逃脱不出来。
当然了,包括地球在内的星球生命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算硅基生命,但星球生命的思维却是靠热核反应驱动,属于另一个层次,星球生命在宇宙中扮演的又是永恒的静默观察者,根本不需要也没有能力去琢磨科学,只需要安静的存在着,也只需要和同类沟通就行,与缔造者又有不同。
总之,为了打破族群的桎梏,寻求科学与生命层次的双重突破,缔造者一族决定利用自身优势,开始化整为零,各自选取一个方向流浪而去,在宇宙中完全铺散开来。
其中,抵达了地球的这个缔造者,或许真算得上是这硅基文明种族中的绝世天才,竟在时隔十数亿年后想到了利用曾经被己方消灭的碳基生物来寻求突破的办法,并且刚刚好抵达了太阳系,并找到了对碳基生物而言处在宜居带中的地球。
然后,祂便开始了自己的科学实验。
如今的地球人类,却正是这名独立的缔造者个体以曾经消灭过的碳基敌人为模版制造而成。
甚至包括地球上的从二酰胺磷酸盐开始的生态进化过程,也是复制了缔造者曾经的敌人的进化之路。
所以,如果让人类踏足宇宙,按照过去的规律,基本注定了会成为缔造者种族的死敌。
但老鼠不同,老鼠虽然也是哺乳动物,但老鼠的大脑思维相当于超高比例简化的人类大脑。
并且鼠类这种族从一开始诞生再到整个进化的全部进程,都在这个缔造者的牢牢掌控之下。缔造者更在鼠类的身体中植入了会适当限制鼠类的思维自由的底层基因与控制器官,就在鼠类的语言中枢里。
如果缔造者的计划成功,祂将能利用曾经的死敌来帮鼠类完成最基础的思维奠基,帮着鼠类建立尤其重要的量子物理理论,再然后,只需要让鼠类完全消化人类的量子物理理论,便能让整个缔造者种族的科技水平往前迈出一大步。
这是一场跨越了数十亿年的宏伟计划,并且几乎已经成功。
但地球决定干涉。
这,也是整个宇宙史中,第一次有星球生命跳出星球生命的通讯“小圈子”,找到渠道释放出自己的影响,去改变其他生命的形态,干涉智慧物种的演变。
所以人类中出现了超限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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