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们都还没动手,就有人抢先一步!
那边沉默了会儿,才报出一个名字。
“镇海王。”
“海寇?”
周庭秋眉宇间,浮现出浓重的阴霾。
“竟然是他们?怪不得,韩雨竹要重新派人来杨城开辟市场,原来是被海寇盯上了,没法把货运往大陆。”
电话那头又甩出一个重磅消息。
“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海寇了,镇海王传来消息,他已经打算昭告天下,正式在海上建国。”
“建国?”
周庭秋手指微微用劲,手机顿时发出脆响,听筒里传来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了许多。
他只觉得无比荒谬。
“他疯了?”
招摇山上,老人垂头看着那封手书。
“他这是要,为自己蓄势啊……”
周庭秋顿时醒悟。
“镇海王,要踏出最后一步了?他要建国,地盘又在哪儿,总不可能在那艘航母上吧?”
“老二,你太小看这个人的野心了。”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才继续道:
“他要的是,整个鲸川岛。”
周庭秋不敢置信地问道:
“别说他还没完成那一步,哪怕是真到了那个境界,钱老龙难道是吃素的?
长鲸集团那位擎海剑圣,又岂会坐视?
就算是东国那几位,恐怕也不会安心吧。
他当真是要自寻死路不成?”
老人的语气无比沉重。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到老人的书桌前,映照在那张信纸上,上面写着八个字。
墨黑大字一气呵成,线条硬直而棱角分明,笔势却苍劲激荡,浓墨淋漓。
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那股强烈至极,势要问鼎天下的霸念。
“独战鲸川,证我武道。”
——
海外,一座孤岛上。
天地暗沉,厚重的森寒铁云低垂,凝若高城雄岳,仿佛要压断世间众生的脊梁。
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沉闷阴郁之感。
一道惊雷划破铁幕般的云层。
照亮了一条修长身影。
那人立在礁石上,面容沧桑,两鬓斑白,穿着朴素的灰布长褂,脚踩一双黑布靴,满身书卷气。
而他的目光,则洞穿了不知多少里,望见了一座正在逐渐沉没的岛屿。
在岛屿正中央,龙卷连天,将海面也给搅动得翻腾不已,四周停泊的船只,更是被暴浪狂涛摧毁殆尽。
在那暴风眼之下,是一个五指分明的巨大拳印。
在拳印的覆盖范围内,看不见任何还立着的东西。
岛屿表面无比平整,即使是在风浪波涛中,也弥漫着白烟焦气,仿佛被烈日持续烘烤了数十天。
恐怕只有神话传说中的泰坦巨人,自云端砸落巨拳,才能造成如此宏大且震撼的场景。
但男人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个人。
一个即将踏入武道巅峰的——
绝!世!强!人!
电光枝枝丫丫地蔓延开,如一株从云层生根,逐渐向人世生长的倒悬雷树。
层层叠叠的沉闷雷声,无远弗届地自云深处响起。
雨水初如丝线飘坠,紧接着便串成一挂珠帘,最后则似天河倾泻人间,狂暴地砸落海面中。
男人正是令招摇山苦寻五十年,也未能捉拿归山的头号叛逆,羽化集团创始人,韩雨竹。
而现在,这个势力遍布鲸川岛各地的神秘强者,却只能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核心根据地,沉沦在无边大海中。
在他身后,跪着四条人影,他们低垂着头颅,浑身充斥着寒彻透骨的森冷气机。
韩雨竹仰起头,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忽地展颜一笑:
“果然,想要借助外丹法,就得道登仙,终究只似个窑头土胚,经不得大雨滂沱。”
说的兴起,他甚至还鼓起掌来,放声高歌起来:
“神仙也是凡人做,只是凡人心不坚!
毁得好!毁得好!
段海,若不是你,我如何能悟得这般道理?
待本座修得羽化登仙之道,定要回报你今日传道之恩!”
听到这番言语,跪着的四人将头埋得更低。
他们都知道,这位总裁的性情是何等反复无常,别看韩雨竹此时击节高歌,只怕心中已是怒气冲天。
天地雨幕中,忽地又插入一个雄浑刚强的嗓音。
“韩疯子,再不走,那家伙就真杀过来了。
咱老王这二百来斤肉,还想留着和钱老龙再打一架,可不能折在段海那小子手上!”
言语间,一条赤裸着上身的彪形大汉,迈着龙行虎步,来到了韩雨竹身旁。
他面容刚毅如刀劈斧凿,鼻梁高挺,双目漆黑幽暗,像是两座井口,通往不可测的地狱深渊。
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还遍布着漆黑深邃的纹路,它们连起来,便组成了一张诡异妖邪的图案。
那是一副地狱变相图。
一尊三头六臂,鳞甲峥嵘的魔神立于图画中,脚踩无数夜叉恶鬼,六臂擎天,撑起了整座地狱。
随着男人肌肉的蠕动,骨骼的起伏,这魔神还会展露出不同的神态,或忿怒,或狰狞,或怨憎,令人望而生畏,心神震撼。
看着这个男人,韩雨竹微微一笑。
“王老哥的修为果真精深,怪不得能在钱老龙手下逃生,本座佩服。
既然你已经心有所感,那咱们就走吧。”
此人就是王柏雄!
王柏雄听出韩雨竹的讥讽,却也只是冷笑一声。
“口舌之利,老子不爱逞。”
他也望向海面,感叹道:
“段海这小子,还真是个奇才,老子当年要是机灵点,顺手杀了他,那就爽了。
若真让他做成这件大事,啧啧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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