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魂离体的原因诸多,神通只是佛经里的一个说法,对于你的情况,我暂时无法详细做答。不过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染月藤为令施主带来的,虽然有好处,也有不妥。”元尘继续说道。
令珂不解:“你的意思是,还会带来坏处么?”
“好的是,增强了体魄精神,无意间疗愈了异眠之疾。不妥在于你并非修行人,没有内力,是难以驾驭这股精魂之气的。
百株染月藤在体内,几乎超越了令施主本身的魂气,而且会不断增长,必然是需要输出之处的,若长期盘踞于身体,反而会耗损元神,成为恶力。”
今早上,体察到自己的变化,令珂也隐隐不安,听他这么说,反而觉得在情理中:
“元尘你说的我能懂,从小家父就告诉我,事物分为阴阳两面,若无平衡,则成极端,是要出大祸的。那么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元尘考虑半晌,说道:“令尊说得没错,现在的问题,正是不平衡所致。好在有一法门可解救——名为观象坐禅法。
此法能运用你本身的灵魂出窍之能,将你体内染月藤之灵气输出。”
“观象坐禅法?我非佛门弟子,若要习此法门…”令珂惆怅。
元尘立刻看穿她的顾虑,解释道:“令施主放心,此法是一门特殊心法,可外传于对应之人,无须皈依入佛。如若练成,不但可以平衡你体内的精魂之气,还能用以助人。”
“可我…算是对应的人么?”令珂有些没底气。
未料到元尘笃定的点头应道:“观象坐禅法,说是心法,其实首要条件却是“无心”,令施主心魂本就离体,自然可轻松做到。
结合度化恶灵那日,在经堂中起出的卦象来看,你正是适合此法之人。”
无心?为何一门心法,先决条件却如此玄奇,令珂想问,却又莫名有感知,传纳修习的时候,便能知晓,于是住了口。
元尘的话语,将她拉回当日,灵甲占卜时,甲背上出现的图腾,按照元尘所读,左右(西东)为:万物,众生。中间是:载舟之水。上下(北南)分别为:太极八卦,涅槃之门。
令珂:“元尘说过,我是要走修行之路的,当有人求助于我时,便是入了这条道的时候。”
元尘不急不躁,一边喝茶一边听她说,清茶的烟气,缭绕他的双眼,更显得高深。
她继续说:“我曾侥幸的想过,自己并不懂助人的玄法,就意味着,可以永远平庸的生活下去。可是这观象坐禅法门,让我看到了一个词——宿命。”
元尘笑了笑:“令施主畏惧宿命么?”
她点头,又摇摇头:“不,我的故友若纱,她曾经问过一个问题,我会与命运抗争,还是顺从于宿命?我的回答是抗争。
无论何时,我都相信,自己可以把握命运,哪怕它到了眼前,我也可以用刀剑抵住它的喉咙,让命运听从于我。”
说这话时,令珂的眼神中展露出的决绝,与纤柔端庄的容貌,截然相对。
此时的她,已经少了占卜时,对修行的排斥与畏惧,饱含着初入世事的野性。
元尘笑着:“令施主的言辞,颇有侠客怪杰的气概,听你这么说,必然是愿意习法了。”
他习惯是不争,像水流一般,轻轻一引,便让对方顺着源头而去,不置可否,留下空白,反而激发了来自根源的思索,颇有佛家的智慧。
令珂急忙点头:“是,我自然想学,不过我知道,任何获得都是有代价的,何况是如此珍稀特殊之法,既不需要皈依,我当如何报还于你?”
她无疑是善思聪颖的,父亲常说物分阴阳,喜欢贪小利,明面儿上是占了便宜,看不到的地方必定会有加倍的损失。对于白白所获之物,反而会生了担忧。
“只要完成一件事,我便可传授于你。”元尘微微低头,说道。他倒也坦然。
“元尘但说无妨,需要完成何事呢?”令珂欣喜。
梵辛寺多次解救于她,此番能修习一门心法,又是获益良多,令珂对于佛道,已经有了更多通融,所以对于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她皆是十分愿意的。
元尘:“当日你进入妄境之后,我在仙泽园角落,发现了几株冰魄草木,本以为也是封魂的傀儡,谁知完全摘取之后,发现是货真价实的。
我已将它们放置在奇宝楼中,需要令施主做的事,正是以你的念力,取得冰魄精魂…做一件小小的玉器灵宝。”
“好!何时开始呢?”令珂虽看到了他眼中的犹豫,有些不解,也不多问,当即应下来。
元尘道:“就今日吧,用过早斋之后,便可出发。”
晨钟鸣响,拉开了天光云影。诵颂、坐禅、偈乐,声声入耳。
“咦,师兄和令施主,你们是饿醒了么,如此早来。”千叶不紧不慢的走入斋堂,手中拎着一袋新鲜蔬菜,脸上难得显出活泼的笑意。
他们起身,随他走入伙房。
令珂见状,笑言:“千叶真是小孩子,昨天与那位小慕初相识,玩乐在一起,现在竟学得开玩笑了。”
“开心是好事。”元尘笑道。
“令施主亦大不了我几岁嘛…”千叶有些腼腆,开始将新鲜的蔬菜,倒入洗池中清洗,挑捡。
令珂和元尘,则站在灶台旁,一个和面,一个切菜,跟着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蒸笼里满就是白面馒头,菜汤冒着热气,切好的瓜丝放入铜锅中,与清粥一起熬制。
香客也陆续来了,自发的帮忙。
早斋过后。
元尘起身出门,令珂跟在后面,两人同行,出发奇宝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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