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萧笑笑翻了个白眼,一边给于公公捶腿,一边笑着说道:“这么好玩的事,多亏培风你想着我,不过我得先去瞧瞧那位黄元吉公子。”
萧天铎大惊道:“你还要去相亲?”萧笑笑呵呵一笑,对于公公撒娇道:“于爷爷,我就看看,您帮帮我呗。”于公公哈哈大笑,伸手在萧笑笑鼻子上刮了一下,向立于身侧的童贯问道:“那位黄知府,可是趁火打劫?”
童贯沉声道:“儿子瞧着不像,培风言明笑笑武功高强,他也坦然将儿子送到笑笑手中,看着像是真心为咱们设计,如何隐藏踪迹,就是这计策……着实有些下作。”
于公公摆摆手,说道:“无妨,他肯将儿子交给咱们做人质,这是真心实意愿意做事的。”他转头看向萧笑笑,温言问道:“笑笑,咱们虽然没见过面,但当年为了救你,咱家也差点死在你爷爷手上,是以咱家待你,绝对便如自家亲人一般,你若是不愿,咱家便另想法子,无非多费点手脚而已。”
萧笑笑摇摇头,说道:“咱们也得防这那位黄知州,他必是想明白了这点,才设下这等计策,将自己儿子拿来当人质,以表诚意,莫非我堂堂大辽恭福郡主还怕了一介书生?”她语气一转,又拉着于公公手臂,撒娇道:“于爷爷,还请您老人家帮帮忙,让我瞧瞧那位元吉公子呗。”
于公公对童贯一招手,拍了拍萧笑笑的头顶,笑着说道:“便让小童给你安排一下,看看那位元吉公子,配不配得上咱们容月貌的恭福郡主。”
萧笑笑大声称谢,又看向李培风与萧天铎,说道:“两位弟弟,随我一起去罢。”萧天铎点头道:“这是自然。”李培风连连摇头,说道:“太学乃是大宋最高学府,小弟就不去看一帮书呆子在那里掉书包了。”
萧笑笑冷笑一声,低声说道:“哼,是谁说我‘自幼习武,弓马娴熟,性情刚烈,有生裂虎豹之能。’的?要不等我回到天山,亲自去问师父与二叔?”李培风大声道:“咦?怎的有人如此诋毁一名闭月羞的妙龄少女?实在可恶,小弟突然好奇心起,想瞧瞧这太学的学生,到底都有何等本事,既然笑笑姐姐欲要前往一观,还请带上小弟一同前往,小弟感激不尽。”
于公公轻轻叹道:“到底是那家伙亲生的,这不要脸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一旁童贯点头道:“义父说得对。”
次日,大内传来消息,官家听闻太学诸生今年大考成绩优等者甚众,远超往年,龙颜大悦,特旨令太学诸生沐休三日。圣旨一来,太学诸生欣喜若狂,这太学之中,多为勋贵大臣子弟,每日困于太学中日夜苦读,早已疲惫不堪,这番奉旨放羊,自然放浪形骸,呼朋引伴,在各大青楼酒楼流连忘返。
在这众多太学学子中,倒有一人,与众不同。他谢绝了同窗好友的各种邀请,急匆匆收拾干净,雇了一辆牛车,向城南一处小院赶去。
到了这处破败的小院,这学子付了车钱,又从贴胸的衣袋中,摸出了五个大子儿,放在手中捏了捏,收回了两个,将余下三个大子儿,递与车夫,说道:“这是赏钱。”接着不顾车夫鄙夷的眼神,整了整衣衫,轻轻拍门。
过不多久,一名小厮将门打开,疑惑的看着这名书生,问道:“公子,请问你有何事?”书生看着这名面容清秀的小厮,暗自皱眉,心中暗道:爹爹怎的买了仆人?
但他乃是谦谦君子,自然不愿与下人计较,温言说道:“请问黄知府在家吗,烦请小哥通报。”那小厮双眼一亮,连忙扭身跑进院子,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老爷,老爷!公子回来了!”
书生面色一沉,转头就跑。谁料刚跑了几步,便被一名黑衣少年拦住。那黑衣少年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对书生问道:“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书生面色不变,略略拱手,说道:“小生姓李,名寒空,乃是国子监的学生。”
那黑衣少年嘿嘿一笑,问道:“原来是李公子,既然上门,为何不见主人,扭头便走啊?”书生赫然道:“学生本意来寻一同窗,他姓黄,名池甫,但好像找错了地方。学生不愿惊扰主人,这就离去。”那黑衣少年猛然色变,厉声道:“好胆,敢在此处撒谎!”
他一伸手,将书生脖颈抓住,轻轻一提,将书生提了起来,书生身材高大,但此刻双脚离地,却毫无反抗之力,他大声喊道:“你做什么?我乃国子监李寒空,你若是伤了我……”黑衣少年不耐道:“去罢!”随手将书生一把掷出,书生身体腾空,直直向石阶撞去,他心中暗叫“苦也!”,手舞足蹈之下,毫无办法。
眼见着就要一头撞在石阶上,门口一道身影一闪,书生只觉肩膀一麻,急睁眼看去,原来那黑衣少年又闪到身前,将自己抓在手上,他恶狠狠的对书生说:“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何人?”书生吓得浑身发抖,咬着牙说道:“学生,学生李寒空。”
黑衣少年死死盯住书生眼睛,说道:“黄知府秘密唤你回来,到底所为何事,你若乖乖说了,还能留的性命,若是不说,便到地府去与你父亲团聚罢,黄元吉公子。”
书生一怔,双目通红,看着黑衣少年,浑身颤抖说道:“好汉,莫要杀我,我说,我爹爹唤我回来,是为了……”他哆哆嗦嗦,声音越说越小,黑衣少年不耐,伸耳去听,黄元吉猛的一口向他耳朵咬下,黑衣少年早有防备,轻轻一摆头,即便躲开。
他见黄元吉满口是血,竟然一口咬空之下,伤到了嘴唇,连忙将他放开,黄元吉双脚落地,立马纵身向黑衣少年扑去。黑衣少年急忙避开,对他说道:“黄兄莫急,这是你媳妇安排的,可不关我事!”
这时院门打开,黄裳与那小厮并肩而立,黄元吉见父亲无恙,心中稍安,他本为一文弱书生,此刻又累又惊,双腿一软,坐倒下来。那小厮见了,急道:“培风,瞧你干的好事!”黑衣少年自然就是李培风了,他连忙将黄元吉扶起,竖起拇指道:“黄兄,你手无缚鸡之力,但这胆气确实豪壮,小弟佩服。”
黄元吉没好气道:“莫要耍嘴,外面人多眼杂,速速进屋。”李培风笑道:“无妨,外面还有你那小舅子巡视,周遭并无外人窥视。”但他还是扶着黄元吉,速速与萧笑笑和黄裳进了屋子。
待众人坐定,黄元吉一把甩开李培风手臂,从桌上茶壶中倒出一杯冷茶,一股脑喝下,这才稳住心神,对黄裳说道:“爹爹,您找人带信与我,说有一件事关无数黎民百姓生死的大事需我相助,教我速速归家。您平日便是天塌地陷,也从不如此惶急,绝不会是因为突发奇想,要试探孩儿一番罢?”
黄裳点头道:“不错,我请李贤侄在门前试探于你,若是你被吓破了胆,便胡乱将你打发回去,让你安心完成学业,从此做个富家翁就好。若是你能威武不屈,那便将此事告知于你,咱们父子二人,一同刀山火海的走上一遭,不为高官厚禄,只求百姓莫要遭难。你可愿意?”
黄元吉苦笑道:“爹爹,咱们家就我一个男丁,你也舍得?”黄裳点头道:“小家可以灭,国家不能亡,孩子,你怨爹爹吗?”黄元吉轻轻摇头,说道:“既然爹爹是为国为民,儿子愿附骥尾。”
《易·坤》:“六五:黄裳,元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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