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没有跟随师父离开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决定了,将终其一生守护好她。
而从这一刻起,她也决定了,此生与他相伴,不离不弃。
“嗯哼。”摇铃发出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凌岸不得不放开顾不全的手,说道:“我去砍木头。”
“嗯。早去早回。”顾不全温和地点了点头,亲自将凌岸送出篱笆墙外,目送着他远去才回过头来。
摇铃的牙已咬得咯咯响。
这一点也不象是棺材铺老板与伙计,而是妻子送夫君出门生计的情形了,把她摇铃置于何地?
“啥玩意儿!”摇铃冲过来,一把将顾不全手里的木海鸥夺了过去。
“浪费木头做这破玩意儿有什么用?真海鸥至少还能杀了炖汤,这木头玩意儿抵得了饿还是抵得了冷?不如烧了取暖。”
摇铃说着,便将木海鸥连同碎木一起塞进炕洞里去,人就把着炕洞任顾不全如何推搡也不移开半步。
顾不全急了,吼道:“摇铃,你把棺材劈了烧炕都行,把海鸥还给我。”
“偏不!”
摇铃的倔劲上来了,知道在顾不全心里木海鸥比棺材重要,她偏要让她心疼。
“摇铃,我把披风给你行不?”顾不全软了下来。
“这……”摇铃盯着披风瞧了瞧,终于点头。
这是顾不全唯一的一件能御寒的披风,是从前师父用五口棺材的价钱换回来送给她的,摇铃眼馋了许久。
用顾不全的木海鸥换顾不全的披风,有何不可?怎么算都是赚的。
摇铃喜滋滋地将披风披在身上,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暖不暖和是一回事,赢过顾不全才是正理。
“你这是因为海鸥,还是因为傻蛋?”摇铃问道。
“因为傻蛋。”顾不全果断回答。
摇铃愣了一下,又问道,“因为他值一千两银子?”
顾不全望着摇铃,定定地回答:“在你眼里他值一千两,在我眼里,他是无价之宝。”
摇铃张了张嘴,没再说话,一回头将屋门牢牢地拴上了,一夜不开。
直到第二天的凌晨,当凌岸拖着木头回到福家院子时,只见顾不全抱着木海鸥睡在院子的棺材里,幸好孙小空的皮毛够厚替她遮挡去一点寒气,饶是如此,她还是冻得直哆嗦。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疼,将她揽在了怀里。
“摇铃,如果你还想呆在这里,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无理取闹。”
这般奇寒的天气,摇铃一整夜将顾不全关在屋外,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顾不全惊疑地望着凌岸,屋子里的摇铃亦颤了一颤。
自认识凌岸以来,这是她们听到的他说得最重的一句话,他也从不曾这样连名带姓唤摇铃。
屋门砰地一声打开,摇铃一脚跨了出来,目光冷嗖嗖在凌岸与顾不全的脸上逡巡了片刻。
“顾不全,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一手指着凌岸,冷声道,“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要把命还给我的话。”
一转声一跺脚,绝决地离去。
“摇铃姑娘……”凌岸追了出去,但四下里并无摇铃的影子,不禁有些疑惑。
殊不知,摇铃正藏身于茶树丛中,直到凌岸回到院子,她方才起身边哭边走。
“她没别的地方去,会回来的。”顾不全宽慰凌岸,也是宽慰自己,“还有,她把银子都带走了,会照料好自己的。”
“嗯。”他点了点头。
“棺材铺老板在吗?”一个温润又带着一些磁性的声音响起。
只见篱笆墙外面站着个年轻男子,他也不进门,只是递上一张纸来,说道:“我要一口上好的棺材,三天之后送到这个地方。”
他勾着嘴角微微笑着,说话彬彬有礼,穿戴十分齐整,人也长得很精神,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又不显得古板酸腐。
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但怎么看也不象是个家里需要棺材的男人。
顾不全愣了半晌,凌岸将纸条接了过去,点了点头。
那男子递上一两银子做订金,而后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好生奇怪。”那人走远了,顾不全方才回过神来说道。
虽然并不是所有买棺材的人都必须伤心欲绝的样子,但这般超然淡定地前来订制棺材的还是少见,而且一日之内来的一男一女都这般情形,就不免让人心中费解。
“哎,要多大的棺材?男用女用?”
顾不全想起来追出去,那人已经走远。
“只能还是按男用的打,长些宽些板子厚些了。”顾不全苦笑道。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丢三落四的,一点不象卖了多年棺材的样子。
然而更让他们惊异的是,三天之后,当他们要将做好的棺材运进城里的时候,却发现两张纸条上,都写着“城西九巷第四十八间。”
棺材要送去的竟然是同一个地址。
嗯,怎么说的,发现书友都默默地看,一言不发,小作者有点崩溃的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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