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血?]

在霍雷肖的注视中,老公爵拄着那根象征着家族权力的权杖,曾经伟岸的身姿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被夜风吹倒。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孤独地走向自己那座灯火昏暗、如同陵墓般的官邸深处。

——

[真是复杂的一家人啊……]霍雷肖心中暗叹。

霍雷肖帮雅德维加把行李搬上了浮空车后,两人一同坐入车内。

车厢内灯光昏暗,只有操作台的指示灯闪烁着微光。

他能听见旁边传来被极力压抑的、微弱的抽泣声。

“你还好吗?”他轻声问。

“我很好。”

她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脸始终倔强地背对着他,紧紧贴着冰冷的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夜景。

这个强硬的女人,从不肯将她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别人。

霍雷肖没有再追问,只是平静地说:“我有一个预感,我们会在波拉贝瑞亚找到一切的真相。我已经做好了应对任何挑战的准备。”

雅德维加沉默了片刻,车窗玻璃上倒映出她紧咬下唇的侧脸。

“我也是。”她的声音虽然依旧颤抖,但却多了一丝钢铁般的决心,“我会搞清楚这一切,我会把那些凶手从阴沟里一个个挖出来,然后,将他们全部干掉。”

浮空车呼啸着刺入云层,下方的西贝柳斯巢都灯火璀璨,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星海,冷漠地见证着又一个灯红酒绿的夜晚。

与此同时,在西贝柳斯巢都王座区一处并不遥远的所在,审判庭的秘密据点之内。

忒伊征用了攘外修会在此的藏身处——它隐秘地位于国教掌控的圣德鲁苏斯大教堂顶端,一间不为人知的、狭小的藏器室里。

这里终年不见阳光,空气中弥漫着冷硬的石灰、古老的焚香以及新鲜的血腥味。

身穿黑色猎装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一幅巨大的幕板前。

幕板被一盏昏黄的水晶吊灯照亮,上面用图钉钉着一张张书写潦草的牛皮纸,一根根不同颜色的丝线在图钉之间纵横交错,构成了一张复杂而混乱的罪恶之网。

那是她近期的全部调查结果。

忒伊看着这些蛛网般的线索,带着白色丁腈手套的纤指间,一柄带血的锋利手术刀正在危险地旋转、跳跃,刀锋反射着灯光,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

在她的背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被牢牢绑在金属审讯椅上。

他的眼睑被残忍地切割掉了,只能惊恐地、一眨不眨地瞪视着头顶那刺眼得令人发疯的灯光。

从他的着装来看,他是一名社会地位很高的医生。

他的嘴被金属口枷用锡焊封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惊扰不到教堂底端大厅内颂唱圣歌的人们。

更恐怖的是,他的上半部分颅骨,已经被骨锯精准地切割取下,露出了下方血淋淋的、还在微微搏动的大脑。

这些手术工具都是从他的手术间被取出来的,现在又用在了他的身上。

数根狰狞而又精细的探针直接插入了他的大脑皮层,连接着一台思维书写机。

那台机器正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将他脑海中最深处的恐惧与记忆,转译成一行行文字,打印在羊皮纸上。

他的眼球因极度的恐惧而疯狂转动,绝望地看着包围着他的那几个如同黑铁雕像般的巨人——他们的动力甲漆黑如夜,猩红的目镜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

这无声的注视,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崩溃。

他那被镣铐锁住的双手,在徒劳地抓握着空气,指甲早已因为用力而崩裂。

“我只问最后两个问题。”

忒伊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那个可怜的灵魂,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第一,是谁指使你,给那个前线情报部门少校的口腔里植入那颗内置神经毒素的假牙的?”

她顿了顿,任由恐惧在男人裸露的大脑中发酵。然后,她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点在幕板上一份泛黄的手术记录上。

“第二,这份记录分娩手术的笔记里,夹着的那张便签——‘让王冠跌落’,是什么意思?这张纸片已经发黄了,看上去年代很是久远,是谁留在这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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