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不是竹染看自己的眼神。摩严陡然反应过来,那不是竹染,是幻术。

又是哪个妖孽作祟?坏他大事?

摩严身子一沉,潜入海中。无奈良机已失,再寻不到千骨的行踪。怒极的他周身真气暴涨,起伏不定,四周海水也随之翻起巨浪,震荡到百里开外。

千骨身上几处骨头全折了,迷迷糊糊中,只感觉被什么人下手扳住,强行将骨头移回原位,拼合在一起。她痛得肝肠寸断,却又喊叫不出声来。

一双光滑细嫩的手在她身体上来回抚摸着,似乎给她涂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香气扑鼻,千骨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意识,强逼着自己不要在香气缭绕中陷入昏睡。腋下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滚烫燎人,只是慢慢涌出淡淡的暖意,流入她的筋脉和四肢百骸。

骨头愈合比肌体上的伤疼了一百倍。还好有那层油脂的包裹,她只感觉周身凉凉的。

“你怎么还是那么傻?”

她听见有个人对她说,声音明明是嗤笑,却又带了些无奈。

很熟悉的声音,是谁?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那人按住她:“不要乱动。”

她提了一口气,慢慢开始调息,感觉身体和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慢慢复苏。

“怎么……怎么会这样?”

那人声音里满是惊恐,似乎十分不解千骨伤到如此残破的身体,为何会以如此惊人的速度恢复?自己给她涂的药膏药效虽好,却也没强到这种程度啊!

千骨身子一震,她听出来声音是谁了,居然是蓝羽灰!

心头不由一阵火起,拼命睁开眼睛,打起精神,摇摇晃晃想要爬起来。

蓝羽灰上前扶住她,却被千骨一把推开,而她自己也摔倒在地。蓝羽灰摇头轻叹,连脊椎骨都断掉了,根本没办法直立,为何还要如此逞强?

“若不是我救你,你早死在摩严手中了。”

“我不用你救!”千骨咬牙切齿的说。最不想的便是承蓝羽灰的情了,这个歹毒又狡猾的女人,她宁可重新回去被世尊捏死。

“我知道你会有今天也算是我害的,我要负起责任。不过今天既然救了你,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

千骨无力的靠在洞壁上,看着周围都是海水,还有鱼儿游来游去,心下不由冷笑:“你倒是胆大,敢从摩严手底下把我抢来。”

“那是自然,海上是我的地盘,你们在这争斗那么大的响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吧,这次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蓝羽灰扭动着鱼尾,脸凑到她面前。

“聪明,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千骨心中了悟,已知她想问些什么,闭上眼睛不说话。

“你既然从蛮荒回来了,有没有见过或是听过斗阑干这人?他还活着么?现在在哪?你又是怎么从蛮荒逃出来的?”

见千骨始终不语,她微微有些急了,一手掐住千骨的脖子。

“快说听见没有!我既然可以救你也可以马上杀了你!”

千骨睁眼看她,满脸迫切痴狂,心头不由一软。

“他已随我出了蛮荒,现在正在南海的一个岛上……”

蓝羽灰满脸不信的倒退几步:“你不要骗我!”

千骨疲惫苦笑,伸出食指在她眉间轻点,把岛的具体位置传入她脑中:“我没有骗你,他就在这,你自己去找他吧。”

蓝羽灰整个人呆掉……

岁岁年年,日日夜夜,在头脑中所盼所想的,不过就是和那人相见。如今真事到临头了,他就在同一个世界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蓝羽灰反而不敢信了。拼命的摇头后退:“你骗我!这不可能!”

千骨轻叹一声:“骗你?你以为我是你么?那么喜欢骗人。你想去就去,不去就算了,或许过些日子,他会主动来找你也说不定。”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足尖轻点,飞快的离开海中岩洞,跃出海面。竟又再一次的,朝向长留山方向飞去。

蓝羽灰怎么都没想到千骨伤得如此之重竟然还有力气。待回过神时,早已不见她的踪影。隐隐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等了那么多年,如今……

天已经黑了,雪还在断断续续的下。风大得好几次差点把她从天上吹得掉到海里。

千骨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好不容易进了长留山上到绝情殿,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勉强走了几步,终究还是一下跪倒在地,吐了口血在廊上,怕暴露行踪,连忙将血腥味隐去。

白天见师父伤成那个样子,她又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感觉束缚自己妖力的封印越来越弱,她心急如焚,再顾不得那么多,只想来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幽若从厨房里端着碗药汤出来,看见千骨顿时呆傻当场,盘子掉在地上,药洒了一地。

千骨无力的靠着廊柱,也不打算再瞒她,只是心急的问道:“尊上他……怎么样了?”

幽若不可置信的凝望着她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脸,发现真的是她,而不是扮作小七的样子。开心的快要哭出来,猛扑上前紧紧抱住她。

“师父!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被妖魔抓走的时候好害怕,但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等啊等,等啊等,后来果然杀阡陌把我放了,我就猜到是你救我了……”

千骨于心有愧,也不由伸出手将她抱住。这傻丫头,她明明是一个罪人,她为何还非认定了她?

心头微微有股暖意。

“你、你师祖他怎么样?”有些别扭的撇开脸去。

幽若惊喜的望着她:“师父!你终于肯认我了!”

千骨被她摇啊摇的差点又没吐出一口血来,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问你我师父……唉,罢了,我自己去看吧……”

千骨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往前走,幽若连忙扶住她。

“尊上他一直昏迷不醒,刚才世尊和儒尊都来看过了,给他疗了很久的伤。但是两个人都一副眉头不展的样子,貌似尊上这次伤得很重。不过儒尊说没有生命危险,让我不要担心。”

千骨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是师父,你怎么也受伤了,是谁打伤你的?幽若帮你报仇去!”

千骨摇头苦笑,若不是她当时肆无忌惮的想要冲破封印使用妖神之力,以师父的修为,就算大不如前,也不会被杀姐姐伤那么重。

“幽若……我们以前见过么?”

她总感觉幽若是认识她的,不但认识,似乎还有几分熟悉。

可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如果说要见,那肯定是在两次群仙宴上,但是不管怎么回忆,却都没有印象。不然以她笑笑闹闹的性格,自己应该记忆深刻才对。

幽若向她眨眼睛,神秘兮兮说道:“虽然没直接见过,可是也算是朝夕相伴呢。”

什么意思?千骨不解的看着幽若,却被她扯着往白子画房间里走。

“不是想要去看尊上么,怎么走着走着又不走了?”

千骨腿微微有些发软:“师父没事就好,我还是不去了。”

远远望着他还成,自己罪孽深重,师父将自己逐到蛮荒本就是不想再看到自己,自己又怎么还有脸去见他。

幽若不停推着她往前走着:“尊上正昏迷着呢,就一直没醒过。你去看看他吧,不会被发现的。”

千骨皱着眉头,咬牙想了半天,终于还是狠下心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陈设,甚至连一只茶杯的位置都没移动过。师父似乎从来就喜欢这样一成不变的规律生活。

幽若蹑手蹑脚的走到白子画榻前,确定他依旧在昏迷当中,转身对站得老远的千骨招招手。

千骨靠近一些,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忍不住一阵愧疚心疼。

想当初她在群仙宴上初见的那个远离尘世的上仙白子画,就这样一步步被她害到如今这个地步。

是不是当初她不出现,不拜他为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膝盖一屈,跪倒在白子画榻前。

听着窗外雪落下的声音,压在心底的好多话想说,如今却只换作一阵悲戚沉默。

幽若见她久跪不语,连忙上前拉她:“师父,你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快起来。伤重成这个样子,先运功调息一下吧。”

千骨摇头,走到白子画跟前,犹豫半天,终于伸出手号住了他的脉搏。

“幽若,我替你师祖疗伤,你先出去一下,顺便把把风,有人来了立刻通知我。”有了上回被李蒙撞见的事,她行事不得不小心谨慎。

幽若心里不愿,疗伤而已嘛,为什么要让自己出去啊,这绝情殿又不会有人来。

“弟子遵命。”无奈的转身出门,然后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缝里偷窥。

千骨知道自己的医术并不比摩严还有长留医药阁的高明多少,而且本身修炼得来的功力已经全部被废掉了,余下的只有妖神之力。要想替师父疗伤,肯定得催动妖力。可是师父之所以虚弱,很大部分原因是力量用在了封印上。此消彼长,自己用妖力替他疗伤,只会更加复杂冲突。所以能够用的还是只有自己的血罢了。

千骨动手点了白子画两个穴道,确保他不会在疗伤途中突然醒过来。这才掀开他的被子,伸手去解他白衣腰上的带子。

幽若在外面吓傻了,捂住嘴巴。

哇!看不出来,原来师父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人啊!趁着尊上昏迷不醒,就强行把尊上给那啥了。等生米煮成熟饭,尊上肯定再也没办法下狠心处置师父而会对她负责任。真是好办法啊!

千骨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着。

师父对不起,徒儿这是逼不得已……

手小心翼翼的往白子画袍子里探去,原本苍白的脸变成熟透了的大虾米。

回忆着他被杀阡陌之前刺伤的地方,想将他之前治疗时包扎的绷带什么的解下来,无奈手实在抖得厉害,一不小心碰到师父冰凉的身体,吓得心都快炸开。

镇定镇定……

千骨强自稳定心神,眼前却突然又浮现出当年不小心观微瞧见的师父的裸背,血气上涌,鼻血都差点没喷出来。

咬一咬牙,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她一狠心终于把手探到他肩上被杀阡陌利剑穿通处。绯夜剑剑伤难愈,之前医药阁包扎的白布都微微被血浸红了。千骨又要不解开他衣服,又要解开里面包裹的纱布,动作得十分小心。身子微微前倾,屏住呼吸,手还是颤抖的很厉害。等好不容易解下来,她已经累得浑身虚脱,头脑发晕了。

见白子画身上数道伤口的血又重新慢慢往外渗,千骨连忙用食指在自己的左臂上用指气划开一个小口,顿时一室都弥漫着一股血气的芳香,混合着之前蓝羽灰给她涂的奇怪膏药,氲成一股奇特的味道,连千骨自己都闻到了。

手上沾了些血,再次探进白子画衣内,咬牙切齿的将血往他伤口上涂了上去。

伤口果然如她所料的很快愈合,竟然连半点痕迹都不留。

之前千骨的血之所以如此特别,也是因为神之身的缘故。只是命格凶煞,许多时候倒起了反效果,不但普通草夭折,刀剑利器更是抵不住侵蚀。但利用得当,不光能孕育出宝这样等级的灵虫,治疗恢复更是不在话下。

而如今,神血中,还混合了妖神之力,虽然封印未解,但效用也可想而知。

千骨知道白子画为她受钉刑之后本就愧疚难安,如今再见他因为自己伤势加重。不顾安危潜入,就是想像之前他中毒时那样,用自己的血来试一试,是否可以将他的仙力完全的恢复如初。

见到效用如此显著,心头不由一喜,此趟果然没有白来。她就不信她把身体里的血全部给了师父,还治不好他的伤。

手缓缓的在白子画肩上,腰上,背上几处伤口处涂抹,轻柔有如爱抚。

千骨感觉自己浑身都燥热起来,那手更是仿佛被沸水煮着一样,滚烫得吓人,好像就要燃烧起来。

可是师父的身体就是如玉如冰一样浸骨凉滑,手感刺激太过强烈。

千骨强忍住喷鼻血的冲动,一遍又一遍默念着清心咒。终于涂好了,她长叹一口气,收回手来,却不小心划过白子画胸前。感觉手下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千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都红到脖子根。羞愧难当,看着自己的右手,恨不得拿刀砍了,扔去喂狗。

外面的幽若连吞口水,啊,她也好想摸啊。呃,不过也只敢想想而已……

千骨好半天才站起身来,腿软得不行。外伤搞定,然后是内伤和恢复仙力,可能就得多费些血了。她见之前臂上划开的口子已自动愈合,便又割开手腕,放到白子画唇边,让血慢慢流入他口中。

白子画眉间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掌门印记,同时也是他身为仙人的证明,随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入口中,颜色也慢慢的开始变得有些明显起来。

太好了,果然有用。妖之力想要治愈自己的神之身,能力还是稍微有限,多少会留下一些疤痕。但是和着血用在其他人身上简直就包治百病,成了绝世的灵丹妙药。

千骨见白子画仙力恢复有望,心头不由大喜。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微微的感激和庆幸。

本就重伤在身,也不运功自疗,就算有妖神之力,但被强行压制,伤势恢复已是极慢。如今又大量失血,她眼前一阵发黑。怕还没把师父治好,自己就率先挂掉。连忙将血止住片刻,抬起头脸色苍白的微微喘气。

一阵口干舌燥,望见桌上的茶,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手臂却被谁拉住。心头一惊,仓促转身,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子被用力一扯飞到榻上。头还很不幸的撞到墙,更是一阵晕眩。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已被一翻身压在下面。

“师父?”

千骨痴呆片刻,见白子画竟然醒了过来,不由得大惊失色。

白子画低头看着她,双眼漆黑如墨,深邃有如洞穴,却丝毫没有焦点和光亮。不发一言,寻着血香,张嘴便咬了下去。

千骨知他神智已失,只是一心想要吸血,连忙伸手往脖子上一挡。

白子画刚好咬在她手臂上。刺破肌肤的快感,鲜红流淌的颜色,更加激发出心中嗜血的**。

千骨手臂一阵酥麻,仿佛在他口中融化,强自回神,猛的一把将白子画推开。翻滚从他身下滑出,却还未逃下榻又被身后一只手拽住衣襟强行拉扯了回去。

顷刻间师父的脸就在相距不到两寸远的地方,千骨吓得慌忙后退,身子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牢牢禁锢住,只得将头努力后仰,不敢看他。同时飞快伸出手去想要点他穴道,却没想到招数竟然被他全部搏回封死。

糟了。

她没想到那血喝下去,师父的伤会好的那么快,而且很快就醒了。可是身体虽醒了,神智显然尚未清醒,依旧处于渴血的状态。应该是神之血与妖之力流入他身体的同时,与他身上的仙气还有伤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导致他一时意识错乱,不小心入了魔。

不由暗自责怪自己,光想着那血可以帮师父恢复仙力,却不想一下师父现在这么重的伤怎么承受得住。

她不在乎被师父吸血,只是不想以以前那种太过亲密的方式,他失去自我的的同时,自己也失去了自我。师父不喜欢这样,自己不应该用血来诱惑他,借着他失去意识而让两人关系更加暧昧不清。

无奈如今白子画的仙力不断恢复增强,千骨则重伤在身,要想不用妖神之力将他制服或是弄晕根本不可能。而且因为此刻他根本就没有凭意识而仅凭本能在行动,连摄魂术对他都没有作用。千骨的招数又大部分得他传授,见招拆招,光动手打根本就打不过他。

幽若在窗外看得目瞪口呆,她本来还想见师父和尊上亲亲我我、缠绵悱恻的,不过二人进行的程度是不是也太过激烈了?在床上滚来滚去,打得不可开交。她要不要上去帮帮忙啊?那到底是去帮师祖把师父压倒好方便吸血,还是帮师父把师祖压倒方便那啥?小小年纪的她陷入了巨大的天人交战中……

千骨见白子画动作速度越来越快,仙气也越来越多的凝结周身,估计刚刚喂他喝的血应该是够用了。既然师父仙身已完全恢复,仙力应该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了。自己还是赶快溜吧,不然被他捉住,非吸成干尸不可。

一个挑灯望月,声东击西,千骨的身子箭一般向门外射了出去。却没想到一头撞到一堵肉墙上,抬头一看是白子画拔腿便跑,却被他捉住双臂,猛的推倒在墙上,张嘴便往脖子上咬。

千骨两只手被他牢牢禁锢扣在墙上,知道再躲不过,心里急的直嚷嚷:师父我喂你喝啊,你不要再咬我!

无奈白子画牙已到颈边,千骨感受到他鼻息,心头陡然揪起。不可以这样,不能再和师父这样!师父是仙,自己如今连妖魔都不如,师父是失了神智,自己却是清醒的。当初是因为师父中毒不肯吸血迫不得已要逼他喝,如今明明可以不再用这种吸血的方式了。如果仅仅因为自己心中私情就放纵自己沉溺下去,只会折辱了师父。

千骨身上突然紫光大作,将白子画震了开去。妖神之力逆封印而出,白子画身上真气陡然一弱,不由得微微弯下腰去。

“师父!你没事吧?”千骨连忙担心的上前扶他。却没想到白子画突然就勾住了她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上来。

牙微微刺破肌肤,鲜血如同红色的牛奶一样滑入白子画口中。

千骨一阵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奋力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握住双手,在身后牢牢扣住。千骨一退再退,白子画就顺势向前,牙一点也不肯松开。

幽若捂住自己双眼,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鼻血都快忍不住掉下来,师父和师祖怎么在房间里抱在一块跳起舞来了?

千骨太过熟悉这种浑身酥麻的被吸血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师父刚中毒的时候。没想到如今居然会旧事重演,可是师父已经知道自己对他心存爱慕,清醒之后,两人又情何以堪?

千骨撇开脸拼命在他怀中挣扎,白子画却死都不肯放开。

极度混乱中,却听白子画喃喃念了一声“小骨”。

千骨浑身一震,顿时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坍塌在他的怀里。傻傻的睁大了眼睛,任凭他继续埋头吸血。

白子画眸子里有了一些光亮,虽恢复了部分意识,却似乎陷入狂乱之中,动作陡然粗暴起来。

千骨被他突然推倒在榻上,压在身下,不由一阵恐慌。

白子画的脸贴着她的脸滑过,抬起头轻轻喘息,似乎是想要克制,又似乎是想要更多。刚刚咬下的伤口已自动愈合,于是他又换个地方,换种姿势咬了下去。片刻后再次抬起头来,再换个地方咬。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千骨要疯了。

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和酥麻不断折磨着她提醒着她,她不安的在白子画身下扭动,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痛苦。

白子画的身体开始热了起来,不再似起初的冰凉如玉。千骨则更胜,整个人仿佛着了火一般。而白子画还不断给她加柴,她快要被烧死了。

白子画的动作越来越快,唇齿在她脖颈间不停摩挲着,却不再用力往下咬,而只是轻轻的啃舔,仿佛是变相的惩罚。手下意识的抚摸过身下小小的身体,千骨顿时整个人绷得僵硬如冰。

师父、师父,入魔了……

千骨从没想过一向清冷的师父,潜意识里也会有一丝魔性。如今意志薄弱下被激发出来,她该怎么办?

感觉到颈间的鼻息越来越灼热,千骨的耳朵都酥掉了。

对师父她的确心存贪念,她喜欢这样的亲近,师父想要的一切她都可以给。可是师父如今是失了神智啊……

她迷迷糊糊想要挣扎推开,可是身子完全没有力气,只能任凭摆布。

白子画的啃咬慢慢变成粗暴的吻,吸吮过她颈间沾血的每一寸肌肤。千骨颤抖着死死的咬住下唇,怕自己呻吟出声。

“小骨……”

她分明听见师父声音低哑的在唤她,虽如同梦呓,听上去却十分痛苦。

师父,我在这……

千骨一面喘息一面无措起来。师父是在做梦么?

那这……这是在梦游?

师父一向冷若冰霜,至善无情,为何在梦里,会表现出这样的痛苦和难过?他心中有结解不开?有执念参不破?所以才会不小心入了魔?

千骨不明白,手忍不住心疼的轻抚他的眉心。

师父,就算这是在做梦……你知道梦里,你面前的是谁么?你知道梦里,你自己在做什么么?

不太明白那个叫**的东西,不过她猜测此刻若是再给她淋上**池的水,她一定会很疼很疼。而师父,那种对血的饥渴逐渐转化为一种莫名的宣泄,那种压抑了千年的痛苦,没有出路。

微微仰起头,感受着师父的唇慢慢滑上面颊,千骨的喘息更急促了。

不对!这分明就不再是吸血,跟亲热差不多,这是师徒**——

师父那么讨厌自己,醒来要是知道,会恨死自己的。

眼看着白子画的唇要掠过她的唇角,千骨的两指正好插入两人唇间,封住了他的吻。那样的记忆,此生有那么一次,她已经很满足了。

白子画牵过她的手,突然用力在指上一咬,十指连心,疼得千骨轻哼出声。然后就眼睁睁看着白子画将她手指放在唇边吸吮起来。

那样略带几分**的景象无法想象是师父做出来的,千骨倒抽一口凉气,有想哭的感觉,自己是不是也神智错乱了。试着微微移动身体,却被白子画压得更紧了。

在手指上咬了半天,大概是嫌血来得还不够汹涌澎湃。又埋头到千骨颈间,张嘴咬了下去。好像今天晚上非要喝饱了不可。

千骨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黑,随着血液的流出,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师父的身体里面。

却突然听见“咚”的一声响,身上的人应声而倒,压在自己身上不动了。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幽若着急的摇摇千骨,糟糕,光顾着看好戏了,她不会进来晚了,师父失血过多挂掉了吧?

千骨咳嗽两声,小心的推开白子画,总算能够正常的大口呼吸。

“你把尊上怎么样了?”

“我在后面点了他几处穴道都没用,只好直接拿着砚台把他敲晕了。”

千骨满头黑线,心疼的看着白子画。扶他躺下睡好,盖上被子。

“尊上有些入魔了,不过主要是我血一时的外力作用,还没有和身体很好的融合,过段时间就好了,应该不碍事。你等天明赶快让世尊过来给他看一下。”

“是,师父,尊上的伤是不是全好了?消魂钉的也好了?”

“应该是,超出剂量那么多,就算没提升,也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幽若点点头,一脸遗憾的表情,可惜啊可惜,好不容易看见尊上居然会有这样失去理性的时刻。只差一点生米说不定就煮成熟饭了,搞不懂师父怎么没有继续下去。

千骨瞪她一眼:“你看够了?”

幽若一脸陪笑:“哪里哪里,师父我在把风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千骨无奈摇头,反正她喜欢师父几乎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可再隐瞒的。她心里面已认了这个师父帮她收的徒弟,所以也不再拿她当外人。

“记住,今天晚上的事,千万不能让尊上知道!”

幽若皱眉点头:“师父,你是要?”

就见千骨慢慢伸出手放在白子画头顶,再一次用摄魂术消除了他这一晚的记忆。

毕竟白子画仙力已经恢复,她不敢保证他没有意识的状况下就一定什么也不记得,所以还是保险一点好。

幽若心疼的望着千骨苍白的脸,本就伤得重,现在比来时更加虚弱了。

“师父,你这又是何必呢?”

千骨摇摇头:“你不懂的。帮我好好照顾尊上,我走了。”

“师父,你要去哪?带我一起走吧!”

“傻瓜,你走了,尊上我交给谁去。”

“那、那我怎么找你?”

“不用找我,有事我会找你的。”

千骨出了房间,倚在廊柱上又咳了几口血,只觉得半步都迈不动了。提一口气,让部分妖力慢慢在周身运转调息。等感觉稍稍好些了,正咬牙准备飞回去,突然望见自己满身的血迹,回去别把东方和宝吓坏了,便先到过去常去的后山小溪边清洗一下。

脱了衣服,赤脚站在雪地里,没有月亮,可是周遭仍旧一片银光闪亮。

她一点也不冷,身体还滚烫得吓人,特别是颈间一圈,虽然伤口都已复原,却依旧**辣的疼着。

凝视周身大大小小的可怕疤痕,再缓缓抬起右臂,借着水模糊的倒影看见了右腋下那个封印。

再不能有下一次,她告诫自己。以后为了师父的安危,一定要非常小心的使用妖神之力,能不用就坚决不用。还好现在师父又恢复了仙身,不然自己当初做的努力岂不是全都没了意义?

缓缓撕下脸上薄如蝉翼的面皮,呆呆望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出神。她其实有时候希望自己能够继续瞎下去,那么就可以不用看得这么清楚。

看着水中那张比鬼更恐怖的脸,突然想起清怜。

她以为自己是从不在意自己相貌的,在竹染或者东方面前也从不觉得难堪或者多作遮掩。却原来还是在乎,不想被师父看见。不单单因为丑陋,更因为那是她丧伦背德的耻辱的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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