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方阳打断她:“别叫的这么客气,我们都是年轻人,你就叫我方阳。”
“那好吧,方阳,”蒲绣绣放松了一些,“你是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来这里当修复师吗?”
“也没有,我刚毕业的时候在服装设计公司干过一阵,”方阳陷入了回忆里,有些感慨,“刚来的时候我会觉得,为什么有些纺织品缺失的图案不进行复原呢?根据整体纹样的风格,设计图案补在缺失处不就可以了吗?后来才理解,文物的保护与修复,要以尊重历史为前提,坚持‘最小干预’的理念,不得改变文物的历史原貌。我这种‘创意思维’,不能用在文物的复原上。”
“我这阵子也总去博物院参观,看到了那么多古代服饰的实物,看到那些特别精美的纹样、在现代服装上完全无法想象到的特殊材质,对我来说,收获还是很大的。”
方阳很高兴听到蒲绣绣这么说:“有机会前去故宫里看看,故宫博物院所藏的织绣文物种类更多,不仅包括服饰、靴鞋袜,还有各种生活用品、装饰品和织绣书画等。”
她说着又笑了笑:“我完整修复的第一件文物是件清代的马鞍垫,也就是皇帝或亲随骑马时,加在马鞍上的软垫,这件文物送过来的时候,纤维已经遭朽了,里面的丝绵暴露在外面。当时我用传统针线缝合法和补绣技法做了整体加固修复。”
织绣文物种类繁多,修复手法也不尽相同。也会培养年轻的修复师们系统性地去学习如何将现代科技与传统技艺相结合,应用于织绣文物的保护修复。为了探究文物的制作技艺,在修复过程中看清复杂的病害成因,用正确手法进行修复,蒲绣绣也去江南那边学习和了解锅各种工艺技法,比如缂丝、刺绣、织锦等。
“你们这份工作,真是浪漫啊。”
“也不是,”方阳这时候按了按脖子,“像我们织绣组这样的,长年陪着需要避光保存的织绣品‘不见天日’,长时间伏案,组里大多数人都有颈椎和腰椎问题。”
这个职业病,蒲绣绣深有体会。
陶柒柒观察到了方阳的身上一点配饰都灭有,手上的皮肤也特别细腻,坐下来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涂了好几次护手霜了,陶柒柒认识蒲绣绣这么久,她都好像没有这么夸张。
她这样好奇,也就这样问出来,方阳就告诉她:“有一些文物,看起来是完好的,可是纤维结构已经发脆,可能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所以每次洗手之后,我们就需要特别注意做好手部保护,防止由于皮肤粗糙,刮到织物的表层。”
陶柒柒十分赞叹:“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么,出于健康考虑,现在工会还会组织大家开展工间操,要定时进行肌肉放松呢。”
蒲绣绣也跟着乐起来:“这个我师父让我从小就养成了这样的好习惯,我小时候还跟着他老人家练过五禽戏!”
聊了这么久的文物修复,可他们接下里的工作重心却并不在文物修复上。
陶柒柒怕她们两个一聊起来就收不住了,找到了机会就切入了正题:“这次剧组的工作,主要是绣绣负责设计服装,到时候还得麻烦您这边抽时间替我们把把关。”
“那是当然的,我知道你们特意抽时间过来了解这些,也是为了不犯朝代原则性错误。”
注:本章关于文物修复师相关内容,参考自南都即时新闻对故宫博物院织绣文物修复师的采访,方阳原型为陈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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