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妲看了眼已经见空的两个大桶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我觉得还不错……对了,瓦尔妲,你那些装满了双圣树露水的水井也是可以喝的吗?”
“啊?!当然,只要你喜欢,当然可以喝……不过,你得多少给我留一些,我还要用它们装点天上的星辰……”“哈哈哈……放心吧,我不会喝完,今天第一次品尝才喝多了,以后的露水你能给我一半吗?”
“当然没问题。”
“那就太感谢你了,瓦尔妲……抱歉,时间快到了,我得回曼督斯了,明天见……”
“明天见……额……阿纳瑞格斯,我也不是每天都会在这里,以后你如果需要直接取走一半就行了……”
瓦尔妲皱着眉头看着在银色光辉下渐渐远去的身影轻声说道,银光将她的声音传入雷伊的耳中,雷伊点了点头,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而瓦尔妲却是站在树下多少有些尴尬,想着刚刚的事情,她不由得反思道:“是不是最近米尔寇的事让我过于紧张了?!其实我没必要这样的,双圣树就在维拉们的眼皮下,精灵,迈雅还有维拉都喜爱着它们,守护着它们,它们又怎么会有危险呢?!还是我太多虑了……”
而一脸平淡地往曼督斯赶的雷伊也是满心庆幸,“我就知道双圣树这阿门洲的珍宝怎么会没人看守,毕竟都发生过巨灯的倒塌这事,他们也该长经验了……得亏我步步谨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计划一步步走吧……不过这回好歹也是有了收获……”
雷伊将胸前的金红色宝珠摘下,吞入腹中,腹中散发着金银光辉的露水缓缓下降……
就在雷伊从曼督斯改头换面走出并一步步接近双圣树之时,米尔寇也是来到了佩罗瑞山脉东方的山脚下,艾尔达玛湾的南方那块狭长的土地上,在那片狭长又凄凉的海岸一直向南走,米尔寇来到了黑暗无光,从未经过任何勘探的地域。
他在肉眼无法看见的情况下进入到了黑暗的阿维塔地区。就在垂直的山壁下和冰冷漆黑的海水旁,有着全世界最深最厚的黑影。在这隐密无人知晓的阿维塔,乌苟立安特悄然深居。
在很久以前,她也与雷伊一样是米尔寇起初引诱堕落的神灵之一,是米尔寇的合作者之一。
不过在米尔寇一次逃跑之中她跑路离开,不再追随米尔寇,想要做自己欲望的女王,把所有的事物都拿来填补自己的空虚。
她从阿尔达外围的黑暗中降下定居,她后来逃到阿门洲的南方以躲避维拉们的攻击和欧洛米手下的狩猎者,他们向来警戒北方,南方长久以来都下受注意。她尽可能地匍匐潜近蒙福之地的光,她对那光既饥渴又痛恨。
她有着蜘蛛怪兽的外型,住在一处峡谷中,在峭壁上编织她黑色的蛛网。她在那里吸收所有她能找到的光,然后继续编织那面朦胧也窒息的黑网,直到再也没有光进入她的巢穴,她陷入了极度饥饿的状态。
米尔寇通过他执掌的黑暗权柄与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这位曾经合作者的踪迹,他便来到阿维塔找她,他再度穿上乌图姆诺暴君的外型:一个高大可怖的黑暗魔君。从此之后,他始终是这模样,再变不了了。
在黑暗中,在连曼威立于最高的山上也无法望见的阴影里,米尔寇和乌苟立安特筹划着他的复仇计划。
当乌苟立安特明白米尔寇的目的后,开始挣扎于欲望与极大的恐惧中;她不愿去招惹阿门洲那些令人害怕的主宰以免惹火上身,她也不想暴露她的行藏。
因此,米尔寇对她说:“照我所说的去做;等整件事情完成之后,如果你还觉得饿,我一定会给你任何你要求的东西,并且是双手奉上。”这话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向来如此:心里却在暗笑。这是他大贼骗小贼上钩的一贯伎俩。
乌苟立安特编织了一张黑暗的大斗篷罩住米尔寇和自己,准备出发:只见一块黑暗无光的东西,仿佛是空无一物,眼睛无法穿透看见,那就是虚空。
她开始编织蛛网,一丝接一丝,从一处山壁攀到另一处山壁,攀越突出的石块和尖峰,一直向上攀升,不断匍匐攀爬,直到最后爬上了黑门提尔的峰顶,它是这个区域里最高的一座山,距离北方的泰尼魁提尔十分遥远。
这里维拉未设警戒,因为佩罗瑞山脉以西是一片躺在微光中的空荡大地,从山脉的东边望出去,除了被遗忘的阿维塔,只有发出幽暗水光的茫茫大海。
伏在高山顶上的乌苟立安特编了一条长长的梯绳垂下去,米尔寇顺着梯子爬到山顶上,站在她旁边,往下察看那片“守护的疆域”。
他们眼下是欧洛米的森林,西边是雅凡娜那闪闪发亮的田野与草原,诸神丰饶的金色麦田。但是米尔寇瞪视着北方远处那片闪亮的平原,沃玛尔正卧在泰尔佩瑞安和罗瑞林的柔光互相交织的银色黎明中。
米尔寇哈哈大笑,轻快跃下西边陡长的山坡;乌苟立安特紧跟在侧,用黑暗遮盖他们的行踪。
此时正是庆祝收成的时节,米尔寇对此知之甚详。
虽然季节的运转与潮汐的起伏都是按维拉的旨意在运行,维林诺却没有死亡的冬天,维拉们选择住在阿尔达王国,它只是广大宇宙中一块很小的疆域;宇宙的寿命是时间,时间始于一如的第一个音符,将终于最后一个和弦。
维拉们高兴起来时便化为伊露维塔儿女的肉身形体,因此他们也吃也喝,他们收聚大地上所生长的雅凡娜的果实,这大地是他们按一如的旨意所造的。
因此,雅凡娜定下维林诺上万物生长开与结果的时期;每回第一次收成时,曼威都会在泰尼魁提尔大摆宴席来赞美一如,而全维林诺的居民都会欢聚在山上一同奏乐高歌。
现在就是那欢庆的时刻,曼威这次举办的宴席,是自艾尔达来到阿门洲之后最盛大隆重的一次。
虽然米尔寇的逃脱预示了将来的辛劳与悲伤,事实上也确实无人敢说,在他再度被擒伏之前,阿尔达还要受到多少的灾难,但曼威这次决定要先治好诺多族中分裂之恶;他下令所有的诺多精灵都要前来泰尼魁提尔山上的宫殿,将他们两位王子之间的嫌隙放到一旁,完全忘掉他们敌人所散播的谎言。
所有伊露维塔的子女欢聚在曼威的殿堂,享受着美味佳肴顺便赞美一如。没人预料到米尔寇会在这个盛大的庆典中捣乱,也没人认为米尔寇还会来到这里,并且,又带来了一位帮手。
前来赴宴的有凡雅族,提理安的诺多族也都到了,迈雅们齐聚一堂,每位维拉以威严和美丽盛装出席;他们在节节高升的殿堂中对曼威和瓦尔妲高声歌唱,或在面向双圣树的西边翠绿山坡上欢然跳舞。
这一天,沃玛尔城的街道空无一人,提理安的阶梯悄然无声,大地安睡在和平中。只有山脉另一边的泰勒瑞族精灵仍在海边歌唱,他们既不注意季节,也不留心时间,他们不在意阿尔达的统治者,也不管落到维林诺上的阴影,因为一如过往,这阴影没有干扰他们。
当然,雷伊也没有赴宴,毕竟他可是知道像这种欢乐大宴席上准没有好事发生。
更何况,在前几天,薇瑞与曼督斯向雷伊介绍这场宴会的目的时,雷伊就确定了当前的时间节点后就更没兴趣了。
一个妥妥的悲剧现场,去了也是浪费时间,浪费心情。而且还是在雷伊可利用时间的最后几天,雷伊是一点也不想浪费,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精灵宝钻的“复制”之中。
所以,在维拉们与精灵们宴饮之时,雷伊窝在曼督斯的房间里,诚心诚意地给伟大的一如唱了几首赞歌以期望有个好运气后便开始了精灵宝钻“复制体”的新一轮制作。
欢庆的殿堂内,伊露维塔的子女们欢聚在一起。他们享受着美酒与佳肴,并且为维拉们奏曲高歌!一件件乐器被精灵们拿了出来,穿戴优雅的精灵,或请拨琴弦,或吹奏管号,一曲曲优雅的音符构成了一副盛世的图卷。
前来赴宴的凡雅精灵,诺多精灵在一起。他们人人穿着华美的服饰,打扮的既优雅又光鲜亮丽。
只有一件事使曼威的计划变得美中不足。费诺确实来了,曼威特不希望他前来;但芬威没来,其他住在佛密诺斯的诺多精灵也都没来。
芬威说:“只要禁令继续加在我儿费诺身上一日,使他不得返回提理安,那么我就不做王,也不见我的百姓。”
费诺身上没穿参加宴会的华服,也没戴任何美丽的饰物,不见任何的金银与宝石。而且他拒绝让众维拉以及艾尔达看见精灵宝钻,把它们锁在佛密诺斯那铜墙铁壁的密室里没有带来。
现在,他在曼威的座前跟芬国盼面对面,开口表示和解;芬国盼也一笔勾消兄长对他的拔剑相向。芬国盼上前进一步伸出手来,说:“我先前所承诺的,我现在实践。我原谅你,不再记恨过去。”
费诺虽然伸手相握,但一语不发。
芬国昐又说:“虽然我们是一半血缘的兄弟,但在我心中你是百分之百的长兄。由你领导,我会跟随。但愿不再有新的不幸分裂我们。”
“我听见了。”费诺说:“诚如所愿。”
轻飘飘的话语就这么说出了,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话将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也得亏雷伊不在现场,要不然看见芬国盼授人名器与话柄的场景,他非得给芬国盼这好兄弟好好敬几杯酒,真是太嫩了,丝毫不知名器不可轻授的道理,把诺多一族坑得老惨了。
就在费诺和芬国昐站立在曼威面前时,柔光交织的时刻到了,两棵圣树都散放出光芒,寂静的沃玛尔城里充满了银色与金色的光辉。
也就在这个在伊露维塔的子女们欢聚一堂的时刻,米尔寇与乌苟立安特藏身于阴影编织的斗篷里匆匆越过维林诺的原野,仿佛乌云轻捷略过阳光照耀的大地,来到了双圣树泰尔佩瑞安,罗瑞林的所在地,依稀落哈!
看着眼前这两株为世界带来光源的圣树,米尔寇冷冷而笑,他狰狞着脸,取出一杆黑色的长枪。
紧接着,毫不留情的刺入双圣树的核心之中,一击让他们遭受到重创!大量金色与银色的汁液仿佛鲜血般喷涌而出,染遍了他们栖息的土地,一股哀鸣的呼唤传遍了阿门洲,惊动了欢庆圣典的维拉与精灵。
乌苟立安特趴过去用力吸取,她那漆黑的尖嘴不停轮流贴在双圣树的伤口上,直到将他们完全吸干;而她体内那死亡的毒液则注入他们的经络里,使他们从树根、树枝到树叶都枯萎,最后整棵死亡。而乌苟立安特立马趴了过去,锐利的嘴巴不断的吮吸着泰尔佩瑞安他们所流出的树汁。
而一旁的米尔寇紧接着推倒了他们,乌苟立安特见状不断的在泰尔佩瑞安,罗瑞林他们之间轮流的吮吸着。并且将储存在毒囊中的毒液注入他们的经络之中,树叶,树枝与树根纷纷枯萎,金银交织的光芒在黯淡。
悲鸣的呼唤声,一声悲哀过一声。但是,乌苟立安特可不管这些,她卖力的吮吸着,轮流在倒下的双圣树身上吮吸着,直至将他们体内的树汁全部吮吸一空。
可是吸完了这些,她还是感觉到自己饥渴难耐,于是她一个接一个把瓦尔妲的井全都喝光,涓滴不留。她一边喝,一边不断的喷涌毒雾,受到毒雾的侵袭,碧绿的山地依稀落哈开始死亡。并且,她的身体在不断膨胀,最终,她膨胀为一个连米尔寇都感到恐惧,害怕的丑陋怪物。
光熄灭了,但继之而来的黑暗,却比失去光更甚。黑暗笼罩了维林诺,那个时辰的黑暗似乎不是因为缺乏光,而是它是一种实体存在:它是一种灭掉光的恶毒,具有刺透眼睛的力量,能够侵入心灵和思想,绞杀每一股意志。
瓦尔妲从泰尼魁提尔往下望,看见一股黑影犹如幽暗的高塔陡然升腾而起;整个沃玛尔像是沉没在暗夜的大海中。转眼间只剩圣山像岛屿一样孤伶伶立在一个沉没的世界里。
所有的歌声都停止了。维林诺一片死寂,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远方随风越过山脉传来泰勒瑞精灵的哭泣声,彷佛海鸥冰冷凄厉的一只叫。那个时辰,东方吹来阵阵寒风,大海的阴影一波接一波冲击着屹立不动的海岸。
曼威从高处的宝座向外张望,唯独他的双眼能穿透黑夜,直到他看见极遥远处有一团比黑暗更深的无法穿透的黑暗,相当庞大,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北方;因此,他知道那是米尔寇,来过又走了。
追击展开,大地在欧洛米大军的马蹄下震动不已,纳哈尔蹄下所冒出的火是第一道返回维林诺的光。
但是很快,追上乌苟立安特所喷出之乌云的维拉骑士,立刻陷入什么也看不见的错愕里,他们在黑暗中混乱四散,不知该往那个方向去才对;维拉罗玛的声音迟疑动摇,终至衰微。
托卡斯是另一个落入黑暗网罗的神灵,他立在黑暗中对着空气挥拳,力量完全无法施展。等到那股黑暗过去,追捕已经来不及了——米尔寇已经不见踪影,他的报复完全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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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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