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总是这样做?”

“呜啊!”

“为什么,连让我分担一点都···”

“···”

既然是这样。

阿曜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只要我也被碾死——

“小月?!”

夏凉真和林小弯吓了一跳。

那天,夏弦月差点在她们眼前被车撞死。好在那个车是沃尔沃,感应到人冲出来自动转弯避开了。

现在终于明白了,夏弦月是精神出了问题。

也因此,她们把夏弦月送进了精神疗养院。

——

精神上的疾病是世界上最难解决的疾病之一。

连确诊手段都拿不出确切的仪器,只能通过望闻问切等等基础万变不离其宗的手法去人为判定。

但是关于夏弦月的病情,不管是哪个医生看了都会给出‘确实有问题’的结论。

谁也无法劝说她。

事到如今她也不肯再说她脑海中所想的事。只是一昧地叫人出去,一昧的缩在角落里。被昏暗包裹着。

夏凉真不敢把她带出去。

害怕她再试图自杀,害怕会真正的永远失去女儿。

因为她有自残现象,所以她所呆着的病房是24小时都有专门请来的女性监控的。

房间内所有具备杀伤力的东西全部拿走了。连桌角都用软布包裹厚厚的一层,如同保护小孩子那边。

“···”

再从监控里看了一会自己女儿那副令人心酸的模样,夏凉真疲惫的叹了口气。

走出监控室。

想。

苏曜···

最喜欢的人?

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存在自己会不知道吗?

如果是在梦里存在着这样的人,那自己该怎样从梦里把这样的家伙带出来?

总觉得有种遗失感。

但又说不出哪里遗失了。

只是忽然想起往事。那时候女儿突然和自己闹掰,毫无理由的非要来冬大。

可在去冬大的路上就毫无征兆的被撞。虽然身体的伤很快好了,但意识却一直到现在两年了,才醒。

被撞?

不是。

为什么要去冬大来着?

啊啊,只是为了反驳自己独断专行的管理。没有什么异常。反正都是拜自己所赐,真的抱歉。

那么,接下来就去找找有遇见过类似病例的医生问问吧。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

——

夜深人静。

夏弦月依然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就算身体开始发麻,开始感觉到冷意。鼻涕淌下了也不在意,只是呆呆的注视地面。

不想打开窗帘。

不想看到外边的世界。

这里是假的。

怎么会?

曾经对阿曜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的母亲居然不认识。

一直以为鼓动阿曜和自己确定关系的小弯不认识。

怎么会冬市根本没有这个人?

混蛋——

真的是混蛋!

就说怎么会有那种好事?

突然就那么温柔的求婚,还给了戒指。

那么温柔的对待自己···

真是笨啊。

完全沉浸在喜悦里,完全没能注意到真正要发生的事。

“呜···”

不是想哭。

是眼泪不由自主,完全不受控制的滑落。又根本数不清到底是第几回。

什么完美的妻子啊?

什么因为自己有了想结婚的念头啊?

又是什么···想再看自己的笑脸。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这样的事——

到底要怎样做才好?

笑?

哭?

还是要自己如实接受现实?

到底是把自己想的有多坚强呢?

到底知不知道,我所展露的都是源自于你。

这不是完完全全被当做瓶了吗?

因为只有被保护的份。

所以又和小时候一样,被这样温柔对待,什么坏的都不用自己承担,自己只要笑就行了。

想要死。

不是因为想死才有这样的念头。

是因为想再见到。

不是说自己是恋爱游戏钦定的女主角之一吗?

是这样的话它不会看着自己真的死掉把?

···

就算死掉。

那样的话,阿曜为了救自己也只能来读档回去找自己了吧?

就算这个念头很过分。

但真的···

已经快要疯了。

无法接受,无法认同现在。

怎么能?明明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的世界,突然成了现在。

“···”

夏弦月踉踉跄跄的扶着墙站起来。开始在房间内寻找一切可以自杀的东西。

找不到。

哪里都找不到。

想要从窗口跳下去——

但是窗口是被气垫膜封住,又在外部加装了防盗窗。跳不下去。

“哗啦——”

用指甲嵌入包裹桌角的软布,撕开之后,再用脑袋撞上去就好了。

“夏小姐,你不能这样做!”

可是,那些讨厌的人又来了。

“走开!”

“都别碰我,都走开!”

“呜啊啊啊!!!”

“···”

像是疯了。

进来的人控制住她,又给她注射了镇静剂。这样,她便结束了这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重复。

“唉,真可怜啊。”

合力将夏弦月放回床上的其中一名女医生有些不忍心。

“谁说不是,但我们能做的也就是看好她,别让她再伤害自己了。”

另一名医生看着夏弦月布满泪水的脸也叹了口气,“至于精神疾病的问题,只能但愿那位夫人能找到好医生回来了。”

——

这也是循环。

无尽的循环,只要夏弦月无法认同这个世界,便永远无法走出这间屋子。

刚从病房回到监控室的两人不知道,监控已经被篡改了。虽然还是显示夏弦月在床上熟睡着,但那是一直重复的画面。并不是实时的。

“···”

娇小的影子光明正大的从对她来说形同虚设的监控面前路过,又轻而易举的撬开门进去。

见到被镇静剂强行催眠的夏弦月躺在那。

她走到夏弦月面前,背后顿了下,摇曳出尾巴搭在夏弦月胸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等待。

差不多二十秒吧,夏弦月睫毛颤抖着,慢吞吞的睁开眼睛。眼神仿佛没有聚焦般,茫然又无助。

“姐姐是打算当薛定谔的猫吗?”

“···”

“优夜可以直接说,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姐姐一直躲在这里,大哥哥在外边的世界也同样不会存在。”

“···闭嘴。”

“大哥哥见到姐姐这样会非常难过。”

“我说···让你闭嘴!!!”

“···”

等夏弦月终于去看优夜时,才愕然发现,她并不是记忆中那副调皮或者说波澜不惊的表情。

她也如自己一般,双眼淌着泪。

“这是大哥哥要我交给姐姐的东西。”

“优夜不会干涉姐姐想躲在这里还是出去做什么,优夜会去做优夜该做的事。”

优夜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在哭泣,只平静地把兜里揉成团的纸张递给夏弦月。

接着。

她便转身一语不发地离开房间。

“啪嗒。”

又重新给房间上了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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