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琅儿明明告诉过你的,不要一味依赖药物,你偏不相信。”

“总之能吊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行了先随我进去……”殿门被推开,端着汤水的太监低眉顺眼跟在掌事大太监身后。“看看你如今这副可怜样,实难想象,我父竟是死在你这种人手里。”

“你胡~说~~”皇帝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嘶哑着嗓子喊出这一声。

然而,眼皮一掀,朦朦胧胧间仿佛瞧见一道熟悉身影,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他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眼前这青年,为何时不时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不舒服之感。

“为的就是今日。”沐昭忽而笑出声来,“你弑父杀弟,你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息。”

沐昭探手入怀,将一张密轴抖落出来,“你自己看吧。皇祖父的传位诏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传的究竟是何人。”

皇帝用尽全身力气才喊了声“孽障”。

“孽障?”沐昭冷笑出声,语气中含着几分嘲讽,“真正的孽障到底是谁呢?”

世子挑起帘幔望了眼,有点不敢相认。

确切来说,是死死盯着世子手中握住的匕首。

“不是在无尽岁月中,被烧成灰烬。就是如你这般,吃错药走向绝路。”

“对你忠心耿耿的朝臣,就像我那傻父亲一样,最终只会给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躺在床上这人,形容枯槁面颊骨凹陷,几乎快要瘦脱形了。

“忠北营上万英烈都在地底下等着你呢,皇帝。你下去给他们恕罪吧,生生世世恕你的大罪。别再做千秋万代的美梦了!”

“你这弑父弑弟的蠢货。大齐江山交到你手上,短短二十年,呵,如今就要走向灭亡了。”

这孽障竟是端王留下的种?可恶,真正可恶至极,宣平侯府伙同林氏,竟欺瞒他这么久!

“一个充满虚妄与浮夸的陷阱,你居然轻易信了。”“那个蛮酋国师是草原人的大祭司。他们早就跟南楚皇嗣勾结一气,图的就是你的老命。”

好不容易看清楚立在自己床边的是何人,皇帝想唤人,可张嘴发出的却只是“啊啊”的粗嘎喘气。

“你说你求什么呢?”

月余不见,皇帝竟形销骨立成这般模样?琅儿推测果真奏效,先前不断服用来历不明的药丸透支生命,此刻分明已到油尽灯枯之地步。

沐淮之顺玉阶行三步,手握短匕轻轻撩起床边幔帐,眸光浅淡落在皇帝身上。

“听别人说,这把短刃,是父亲十岁时,皇祖父所赠。”

迎面嗅到一股淡淡清香。

皇帝咳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哑。

“兰妃娘娘吩咐,煮点参汤水给陛下灌进去。”

那匕首……

是了,他像端王,也像他朝思暮想的环儿。

皇帝用尽全身力气捶着床板,却只发出几声闷响。

“你,你……”皇帝此时已气得口不能言,刚一张嘴,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尽数落在寝床上。

小杂种,该死的小杂种,皇帝在心底愤怒咆哮,嘴里却不住喷血,一句话都骂不出口。

沐昭神色淡漠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磨磨蹭蹭的,你该上路了。”

不,他不要上路,不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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