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越说越急,心脏仿佛都快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一般。这妇人玉手一晃,轻轻地将子虚的手甩到一旁。
继而将双手紧贴在大腿上,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道:“没了。”
子虚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翻身坐起。
怔怔地望着这妇人,一时间竟是反应不过来。
半晌过去,他才说出话来:“怎地就没了?那些钱财,那些金银财宝,才这么区区两年不到的时间,便全都没了?”
这妇人只是轻轻地点着头,漫不经心地道:“不错,正是。”
这妇人脸上虽然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是内心之中已然乐开了。
眼睁睁瞧见子虚脖子上面青筋暴起,面色惨白,嘴唇发紫。
这分明就是大有心急过度,将要昏迷过去之状。
于是嘴上便说着:“却也不是奴家说什么,你这平日里挥霍无度,今日去你大哥西门庆家里了,明日又去那丽春院里了,不都是钱财吗?”
“再说了,就子由那三个狗奴才,没日没夜地惦记着你伯父留下来的那些财物,我这好生一番上下打点,不又都是钱?”
这妇人脸上始终也看不到有一丝表情,就好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子虚听在耳朵里,急在心里,愈发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难以置信地望着这妇人。
旋即,艰难抬起手来,指着这妇人的鼻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休得和我扯谎!”
“我伯父他老人家究竟给咱夫妇二人留下多少的财物,我心中有数,你瞒不过我。”
这妇人只是撇撇嘴,笑了笑,道:“你一天到晚的,满脑子里全都是丽春院里的那些个窑姐儿,家中财物,你又知道几分?”
“你睁开眼来,便是你和那几个窑姐儿的欢声笑语。”
“你闭上眼去,便是你和那几个窑姐儿的温柔乡,哼,你知道个屁!”
这妇人说到最后的“你知道个屁”这五字之时,都已冷笑出声。
子虚决计听不出这妇人语气之中饱含着的不屑与嘲讽。
这妇人心道:你又怎么知道了?家里面的金山银山,我早就已经一份一份地运到应伯爵府上了。
等到你这贼短命的一死,我李瓶儿也便就姓了应,而非再跟着你姓!
子虚一急一气,当即便瘫躺在床上。
浑身上下,犹如被放进笼屉里蒸上一般,虚弱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甚至连抬起眼睛,似乎都需要费上好大一番力气,当真也着实是痛苦难当。
这妇人缓缓站起身来,为子虚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轻叹一声,道:“毕竟也着实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你赶上家里这时节呢?”
“唉,罢了,奴家这就去看一看,究竟还能不能从地板缝里给你抠出来个三瓜俩枣的,也好给你请郎中治病不是?”
这妇人一面说着,一面缓缓向外面走去。
那丫鬟欢儿站在院内,方才这妇人和子虚之间的对话,她全部都听在耳朵里。
心里面当真是七上八下,生怕这妇人的丑事东窗事发,倘若事发,届时子虚定然不会饶过她们。
欢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眼睁睁瞧着李瓶儿这妇人一脚从门内迈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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