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地,将那十几本桃色画册拿了出来,给了这妇人。这妇人看上一眼,便觉这宝贝千般万般的好。
于她而言,当真是万般亿般的受用。
于是这般,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这妇人便如一只拧开了的水龙头。
日日夜夜无止无休地,一旦是得了机会,便与那来旺大行苟且之事。
经受不住心中馋虫,经受不住无尽瘾头,到头来,他二人是愈发地不加以节制。
此刻,来保站在一旁望着狼狈不堪的孙雪娥,摇头叹息道:“三夫人,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你这纯粹是自作自受!”
孙雪娥却只是满脸冷笑,心道:你的婆娘宋慧莲好得很呢!
整日浓妆艳抹惦记别人家汉子,难道这贼奴才便比奴家好了?
宋慧莲此人,当真是如孙雪娥心中所想。
说来眼下根本也就只是尚且没有东窗事发而已。
倘若来保也有如西门庆的这一遭,到时只怕却也不会比那紫石街的武大强上多少!
蓦然间,西门庆“噗通”一声跌坐在太师椅上。
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孙雪娥,气喘吁吁。
呼唤玳安、来保道:“将来旺这条野狗装进布袋里,扔到县最东面的浮凉山,给山中大虫做了饭食也就是了。”
玳安立刻去找布袋,来保一时间也是忙着清理来旺尸身。
“你,想怎么死?”
西门庆用手一指孙雪娥,沉声问道。
孙雪娥早已被抽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瘫坐在地上,只是支支吾吾的,却也说不出什么。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此时藏春坞外面已是夕阳如血,满山红光。
夕阳斜斜地照映在屋檐上,夕阳,一路向整个三进院里蔓延。
如血的红色,宛如画师手中的颜料,将府上所有的人都给晕染了一番。
下一刻,她眼见玳安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冲着西门庆满脸惊惧地道。
“老爷!家里来了一伙官兵,杀气腾腾的!”
一缕不详的预感立时便在西门庆心中升腾起来,将皮鞭扔在地上,快步跑出了藏春坞。
只见院门大敞着,三十八名官府士兵在院中呈一字型排开,队列齐整,秩序严谨。
应伯爵双手背在身后,正大步流星地朝着院内走进。
府上的小厮和丫鬟们尽皆聚拢了过来,怔怔地望着应伯爵,脸上均是写满了疑窦。
无人知道应伯爵究竟是因何到此,反正看这排场阵仗,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吴月娘和李娇儿望着彼此,哑然失色。
宋慧莲,玉萧,迎春,绣春,秋菊等人望着应伯爵,心惊胆战。
应伯爵阴沉着脸,冷眼瞧着站定在原地,惴惴不安的西门庆。
“你女儿和女婿在何处?赶快让他们滚出来!”
应伯爵的声音冷酷如冰,众人听在耳朵里都是心中一紧。
西门庆满脸茫然,他自然是不知道应伯爵找自己的女儿和女婿,究竟所为何事。
且说西门大姐和陈敬济方才亲眼看见大批官兵闯进,立时就想到了早晨时的庞春梅一事。
当真贪生怕死得不行,他夫妇二人也来不及向西门庆禀明。
立刻就慌慌张张地跑进三进院的一间房屋里,藏身于床底。
此时西门庆府上,恰逢子虚,谢希大,祝日念等会中十友都在。
起初众人一直都在屋内打牌,正打得兴起,忽听见外面的声音很是不对劲。
众人立刻起身,急匆匆地跑到窗前,透过窗棂向外面看了出去。
眼睁睁瞧见应伯爵带领官兵闯进府来,立刻便知大事不妙。
大家都是结拜兄弟,也丝毫不作半分思量,风风火火地从屋内跑了出来。
“应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令你至于如此!”
子虚和孙天化十万火急一般的跑了过来,紧张兮兮地望着应伯爵。
应伯爵转过头来,看见身形高大,模样英俊的子虚。
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在西门庆府上。
应伯爵拍了拍子虚肩膀道:“子虚,二哥我今日来到此地,是为春梅姐出头,此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去一旁待着!”
子虚一听应伯爵说起此事和庞春梅有关,立时哑然失色,忙是转过头看向西门庆。
西门庆本就是怒火中烧,潘金莲那妇人一事还没有去找应伯爵算账,他今日反倒是带着官兵闯进家门。
旧账未消,新账又添上一笔!
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已经完全可以令西门庆和应伯爵彻底反目成仇。
倘若应伯爵今日当真亲手料理了西门大姐和陈敬济,那他二人之间的血海深仇,便就此酿成了。
西门庆雷霆大发,正要说话,子虚却心急做个和事佬,连忙示意西门庆赶快打住。
抓着应伯爵的手,笑吟吟地道:“应二哥,我的好二哥!”
“您看您现在贵为官府中人,咱兄弟上下理应沾着您的光才是,又有何事至于让您把局面闹成这样啊?”
应伯爵看了看子虚,当即命令同行官兵道:“给我挨个屋子搜!就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西门大姐和陈敬济给我搜出来!”
他一面说着,心中想道:你爷爷的,为庞春梅出头是头等大事,可子虚的夫人李瓶儿同样也是无比重要。
该死的,长年累月体弱多病的子虚,怎么就偏偏今日生龙活虎的了!
他子虚一心想要做个和事佬,倘若我不卖给他面子,那回头时候,我见到李瓶儿时,又该如何交往相处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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