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贤婿的话,未免有些重了。”北椋三州之地,人口百万户,哪里能够保证,这寒冬腊月中,无一人冻死。

陈玄平静笑道:“徐王爷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不多,总之聊胜于无罢了。”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百姓不努力吗?可生于此天地间,努力也赶不上投胎好不是?”

投胎的确是一门技术活,一世百年匆匆而过,到了最后不过是黄土一捧三两杯。

“哈哈!”徐骁平淡一笑,说道:“这倒是有意思,我这投胎就没啥技术,要不然也不至于,领着八百兄弟,从辽东杀出,屡战屡败。”

“可临了,反倒是我这个匹夫,坐上了这个北椋王的位置。”

出身贫寒,并不可耻,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他这一辈打了太多的仗,在天下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他走完了这个圈。

换了一个王位,一个可能世袭罔替的王位,自然是不亏的啊!

“寒冬腊月的别在门外站着了,跟本王进府,就等你们两个了。”

徐骁中气十足的说道!

徐渭熊面色清冷的与陈玄一同,踏入了这偌大的北椋王府之内。

时隔将近一年,再入这北椋王府的徐渭熊,却是感觉一切,都变得很是陌生。

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真的能够一言了却吗?

若是能够了却,为何她却不愿,了却呢?

一众下人纷纷行礼,生怕惹怒了,这位二郡主。

陈玄平静说道:“夫人,在娘家倒是,威望十足!”

徐渭熊看着,这些唯唯诺诺的下人,淡然道:“他们是在怕我,怕我将他们,从这座王府内撵走。”

“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这偌大的一座王府呢?”

这些下人什么心思,她自然是知晓,在王府当差,只要不是站错了队,一年少说也能捞上,数千两银子。

而在北椋,三两银子,就能让一个七口之家,勉强度日半年之久。

风雪越发盛大,廊间上菜的仆人,也是走个不停,虽然是一场寻常的家宴。

却也是排场极大,山珍海味样样不缺!

——

北椋王府,梧桐苑!

梧桐者,虽是凡木,可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味。

凤凰非梧桐不栖,此言已然明了了,谁才能用‘梧桐’二字。

也只有皇家,甚至是那皇室的庄园,大抵上也不敢,用这两个字。

梧桐引凤凰而栖,也就是有当今的帝后,可以随意用之。

所以,说北椋王府僭越,可以说是货真价实,全然不用栽赃陷害。

又在老皇帝死后,国丧之日大摆筵席,纵情高歌,说其有不臣之心,也是毫不为过。

徐凤年来到梧桐苑后,看着一脸凝重的姜泥,笑着说道:“小泥人,这么久没见到本世子,想本世子了没有?”

姜泥直接将凑到身前的徐凤年一把推开,她说道:“徐凤年,你有麻烦了,你的麻烦大了。”

前些天,在外出时,她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曾经的老先生,现如今的老头子。

大楚崇文院的掌院江水郎,虽然那时候记忆已然模糊,可她却记得,那位老先生的毅然决然。

可那位老先生,如今却出现在北椋,又被北椋礼送出境,那位老先生,究竟想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徐凤年笑着说道:“回了家,还能有什么麻烦。”

“在武当山上,才是真的麻烦,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生怕那一天,本世子的项上人头,就没有了。”

得亏他二姐,还认他这个弟弟,否则他可就惨了,或者说北椋就惨了。

姜泥神情低落的说道:“有人要死了。”

徐凤年捏着姜泥的小脸,问道:“小泥人,你说谁要死了?”

姜泥神色凝重的看着徐凤年,说道:“大楚崇文院掌院,文脉宗师之一,大楚亡国之后,不知所踪,但是其在大楚,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国都破了,她都没有殉国,又如何能够要求,那些官员,那位士子殉国呢?

可那些人,一旦知晓了,江水郎死在了北椋,这徐家的名声,可就臭死了。

她也能,为她爹娘,给报仇了。

徐凤年仔细回忆着,这个之前在密信中,看到的名字,说道:“靠,这不是坑人吗?他在哪里不能死,非得死在北椋!”

他不敢想象,在文脉之中,本就名声不怎滴的北椋,在碰上这桩子事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徐凤年也顾不得,梧桐苑中的丫鬟们,直接冲出了梧桐苑,朝着王府外走去。

刚到王府门口,就碰上了,匆匆赶回的褚禄山。

寒冬腊月,急得满头大汗的褚禄山,说道:“世子殿下,不好了,那什么江水郎,在陵州城头自尽了。”

徐凤年闻言道:“人死了没有?”

人若是没有死,那就得赶紧将其救回来,然后将其礼送出境。

只要不死在北椋,天下之大死在哪里都行。

“唉!”

褚禄山哀叹一声道:“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从城头一跃而下,脑浆子都流了一地。”

谁能想到这老头子,居然硬生生的在寒冬腊月的天儿里,从数百里之外,硬生生的走了回来。

简直离谱!

徐凤年说道:“家宴已经开始了,安排人给那位老先生,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葬在北椋!”

“声势一定要大,一定要让文脉,知晓我北椋与此事无关。”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褚禄山眉头紧皱道:“这个恐怖不行了,有高手跟着那江水郎,尸体已经被抢走了。”

徐凤年骂道:“狂妄!”

“在我北椋的地界上,这么嚣张,认出来是谁了吗?”

褚禄山说道“应是西楚曹长卿,已经调了兵追了过去,世子近日切勿出门啊!”

这曹长卿也真实够闲得慌,每年都去太安城,给离阳皇帝捣乱,怎么今年来给北椋捣乱了?

徐凤年神色凝重的看着门外,走来的青衣儒生,冷冷的说道:“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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