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水陆法会盛,江水郎奔北椋,老卒心不平!

人世间,西楚故地‘西垒壁!’

一座气势恢宏的崭新庙宇,静静地伫立在妃子坟前的位置上。

昔日春秋国战,大楚亡国之战,西垒壁一战中,尚未成为北椋军的徐家军,正是因为守住了妃子坟,才守住了景河一战的战果。

同时景河一战,亦是朝廷与徐骁决裂的开端。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可手握重兵的将军,违抗皇帝的旨意,终究还是在,离阳老皇帝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历经多年,如今这一颗怀疑的种子,早就已经生根发芽了。

景河之水涛涛而去,如今的西垒壁附近依旧荒凉,那依稀可见的红褐色的泥土,仍旧在诉说着,那一场定鼎了春秋局势的西垒壁一战,究竟有多残酷。

只可惜徐骁当日的抗旨不尊,已然是违背了皇帝,意图让离阳其他将军,拿下覆灭西楚之功的意思。

功高震主,皇帝怕的就是,徐晓军中,有人给徐骁披上了黄袍。

黄袍加身之下,携覆灭春秋诸国之势的徐骁一旦造反,离阳数百年之基业,必然将会毁于一旦。

没有什么对错,只是上位者的权衡利弊罢了。

在那为春秋兵甲叶白夔所建立的庙宇内,数百僧人早已盘膝安座,朝廷崇道抑佛,可随着那位武当山谪仙人的出现。

这崇道抑佛的口子,亦是有所送到。

毕竟无论是龙虎山,还是武当山,一比都写不出来,两个‘道’子啊!

无非是此消彼长,彼消此长的事情,如今的道教,在离阳可谓是,蒸蒸日上!

诵经声响彻了,整座庙宇,数百位自太安城法界寺而来的僧人,虔诚的目光中,不见丝毫的贪欲。

并非是,僧人无有贪欲,而是这数百僧人中,至少有两百余人,皆是离阳、北椋或是其他势力的碟子。

而为了这一次的水陆法会,江南道上的官员们,也是玩出了新样,毕竟这是朝廷的旨意,但是收上来的钱,可都是自家的钱。

再者此地本就为故楚旧地,为他们自己的亲人祈福这件事情,老爷们收点钱,也是应该的啊!

那些上了年纪的百姓,看着这座庙宇,则是泣不成声!

一名年过耄耋之年的老人,拎着把费了所有身家,买来的崭新二胡。

步履蹒跚的行走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老人拉响二胡,气势恢宏而又不失金戈铁马之意的悠扬乐曲,回荡在那忠义庙外。

二胡拉到了兴起处,老人浑浊的双目中,闪露着许久不曾展露的神光,高歌道:“少年未及冠,浩然离故乡;朝晖沁晨露,夕阳山苍茫趟河两万五,小舟过大江.”

只是高歌两句,老人便已然是泪满衣裳,泣不成声。

“有人装睡,有人装醉,有人装傻,有人装死!”

“可谁能,告诉我,改如何装醉啊!”

道路上的行人,看着这老人,无不是像看疯子一般,唯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听闻那二胡声,无不是痛苦当场!

那人间灿烂,不输给天上的大楚,怎么就亡了国呢?

忽然一中年书生,行至老人身侧,轻声道:“江掌院,许久未见了。”

那老人目光中,满是疑惑的看着中年人,不怎么干净的手,拽着中年书生,走到了一棵槐树下后,方才说道:“你是,曹长卿!”

曹长卿微微点头,看着远处那座庙宇,言道:“正是,江掌院,何以沦落至此?”

他想不到当年,那个掌大楚崇文院,三院百名馆士,秘阁典籍六百余名编校的江水郎,亦是大楚最有学问的人之一。

怎么就成了如今的疯癫老人呢?

江水郎身子靠着槐树,无奈一笑道:“春秋之中,大雨漂泊,有人蹲在房檐下躲雨,亦有人抱头痛哭。”

“唯我大楚绝不避雨,我早就死了,死在了大楚亡国那一刻!”

“春秋国战,大楚无愧大楚子民。”

“与徐家军战景河,十二万大戟士,全军覆灭。”

“襄樊守城战,燃骨为炊,二十万襄樊人,最后就剩下了不到三万。”

“西垒壁一战,徐骁已然引得皇帝猜忌,可却抗命而行,强攻西垒壁!”

“奈何,天命不属大楚!”

江水郎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虽然活着,可他已经死了。

水陆法会的诵经声越发的盛大,道路上已无行人,唯有那一棵槐树下,尚有江水郎,曹长卿站立。

曹长卿语重心长的说道:“江掌院,我找到了公主的下落。”

“如今,离阳皇帝,对徐骁猜忌颇多,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如今这一场水陆法会。”

“公主殿下,如今正在北椋为婢,我欲前往北椋王府,救出公主。”

“待时而动!”

“特请江掌院,为大楚做最后一件事情!”

如今天下局势变幻莫测,一旦北椋有所异动,天下局势必将会,闻风而动!

江水郎的佝偻的身形,愈发的挺直,他说道:“愿为,大楚赴死!”

曹长卿语重心长的说道:“本不欲行此阴谋诡计,可为了大楚,曹某别无选择。”

“天下不乱,即便是大楚复国,也难以抗衡北椋,抗衡离阳!”

“曹谋,请江掌院,入北椋!”

既然北椋王徐骁已然是功劳盖主,那么他便让离阳皇帝,对北椋的忌惮,再多几分!

天下文脉之中,江掌院能分得一分,一旦大张旗鼓的进入北椋,无论是生是死。

对于大楚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须臾之间,江水仿佛是,恢复了年轻时的风采,畅快道:“国破家亡,山河破碎,多少兴衰事,都付谈笑中!”

“都付谈笑中啊!”

江水郎拉着二胡,纵情高歌那一首‘将军行!’

朝着家中走去,他要沐浴焚香,正衣冠,入北椋,以身入局,为大楚谋最后一局。

史书很小,却装不下一个小小的江水郎;

史书很大,却装得下春秋兴亡事!

曹长卿看着江水郎离去的方向,呢喃道:“此计若成,天命属楚!”

一袭青衣的中年书生,朝着那座庙宇走去,春秋兵甲叶白夔,亦是故人。

到了故人庙宇,理应上三柱清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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