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聚义厅中,梁山生隙!
话未说完便被鲁智深一声暴喝打断。
“早知今日,当初黄巾军在起义之初,就该在二龙山当个草头王,强似在这破山寨受这鸟气!”
他转身踹翻聚义厅一旁的黄杨木几,茶盏瓷片在宋江脚边炸开。
宋江望着满地狼藉,忽觉脊背发凉。
他想起武州城里姜小白那身金线鹤氅,想起阮小二残破的战袍在火光中翻飞,想起此刻泊在白马渡的十二艘艨艟战船——那些船头“替天行道”的小字,此刻竟像极了索命的符咒。
“人在屋檐下啊……”
宋江喃喃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好个'不得不低头'!当初在黄巾军当中,我等梁山好汉连朝廷鹰犬都不曾低过头,如今倒要向个黄口小儿屈膝!”
鲁智深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这鸟令牌,谁爱要谁要!”
他禅杖重重一顿,青石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说罢竟真将那黄铜令牌掷在地上,金石相击声清脆刺耳。
宋江看着滚到脚边的令牌,忽觉掌心那道被姜小白剑锋划破的伤口又开始作痛。
“大师且慢……”
吴用急欲阻拦,却被鲁智深一把推开。
那和尚撞开聚义厅朱漆大门,雨夜寒风裹着水腥气扑面而来,惊得烛火齐齐矮了三寸。
“鲁大师!”
宋江追出两步,却见雨幕中那魁梧身影已渐行渐远,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倒像极了当年黄巾军游猎潞、武、瑞三州时的模样。
“哥哥,鲁提辖他……”
吴用俯身拾起令牌,羽扇在“梁山水师统制”六字上久久徘徊。
“由他去吧。”
宋江望着门外滂沱大雨,忽然想起幼时在郓城衙门见过的犯人,那些刺配的囚徒总爱昂着头,直到枷锁加身才肯弯下脖颈。
“待明日雨停,再请他吃酒赔罪。”
他多想学林冲那般提着丈八蛇矛杀出重围,可望着阶下荣攥紧的银枪,雷横摩挲的宝刀,索超抡圆的宣斧,忽然觉得这些兵器都成了捆在身上的锁链。
而下方一向对宋江最为服从的荣,哪怕此番心里亦是有些失望,但是终究还是收起了铁胎弓,箭囊磕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哥哥总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可这梁山泊的浪头,何时小过?”
他转身掀开雨幕,箭袖上银线绣的鹰隼在雨中模糊成灰影。
雷横默然抚过刀鞘上“宝刀制世”的铭文,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雨夜里听着竟比哭还难听。
宋江怔怔望着案上铜牌,忽觉那“梁山水师统制”六个字化作六把利刃,直直捅进心窝。
窗外雨势更急,打在聚义厅的兽头瓦当上,叮咚作响,竟像是梁山泊的基业,正在这瓢泼大雨中,一块块剥落坍塌。
索超的宣斧突然劈向梁柱,木屑簌簌而落。
“他朱温的铁骑躲在西边喝马乳,牛莫的潞州黄巾军在东边堆积着数不清的数粮草,倒要我们梁山儿郎顶在前面当肉盾?”
斧刃卡在柱子里,他拔了两次竟没拔出来,气得抬脚猛踹,震得整个厅堂嗡嗡作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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